司空鹤只觉得手腕一阵剧痛传来,他身体又晃了晃,额上豆大的汗珠滚落。
鲜血,一滴一滴顺着他手腕滴落,伤口并不是很大。但有一股阴寒彻骨的冷意,从伤口钻入他血肉中。
那冷意顺着他的胳膊往上,瞬间传遍他四肢百骸。
司空鹤身体颤抖起来,只觉有无数冰刀剜过他每一寸血肉,又痛又冷,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冻结成冰。
他有点庆幸,幸好刚才让顾然将自己的手绑在了他身上,不然他估计已经坚持不住。
“还不松手?”傀儡师饶有兴致地盯着司空鹤。
他压根没将这两个小辈放在眼中,修为巨大差距带来的碾压,对他来说,这两人不过是他掌心玩物。
就像刚才一样,他们就算能逃,又能逃出多远呢?
同样的,即便顾然能重新煅剑成功,又能如何?
不过是再一次被他折断罢了。
傀儡师勾起唇角。
他看着司空鹤的眼睛。
年轻的修者,眼中有清亮的光,神色倔强,身体明明颤抖得厉害,背脊还是努力挺得笔直。
这样的眼睛,如果眼底的光一点点熄灭,最后只剩一片,黑洞洞的,浓得化不开的绝望模样。
该是多么有趣。
修行,哪有那么多灿烂光明的事?
傀儡师朝前一步,伸手,灵气在他掌心幻化出冰刃的模样。
他将冰刃抵在了司空鹤手腕上,声音悠悠:“放手吧。”
他如恶魔低语,柔声对司空鹤又说:“你现在放手,他不过煅剑失败。你若不放,你的手就没了。”
随着他的声音,冰刃一点点陷入司空鹤的手腕。
这一次没有鲜血,因为在鲜血流出前,就已经被冰刃冻结。
“他不会怪你的,不过是煅剑失败而已。”傀儡师轻笑着,“总不能拿你的一只手来换。”
他说:“你可是武修。”
“失去了一只手的武修,比剑修失去他的本命剑更悲惨。若他宁可眼睁睁看着你失去手,这样的道侣,又有何用?”
“放手吧。”
傀儡师手中的冰刃,一点一点往下,越陷越深。
一丝鲜红的血线凝结在透明的冰刃上,看起来诡异又妖艳。
武傀儡静静站在他身侧,斗篷将她完全遮住。
镜瀑轰隆隆砸下的水声,就在几人身侧。
傀儡师一点也不急,冰刃一点一点往下。
他唇角微微扬起,眼睛看着司空鹤的眼睛,柔声又道:“放手吧,你的手……嗯?”
傀儡师眼睛猛然眯起,他环顾一圈,目光扫过眼前的司空鹤和顾然,最后落在地上。
九宫八卦阵被他踩在脚底,一根断裂的阳爻躺在地上,一切看起来,并没什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