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找徐某来此,不知何事商谈?”
徐知文抬步走到他旁边,两人并肩站立在山崖边。
“不知道何要事,可你还是来了,徐相。”
何潜嘴角微扯。
“相爷可知,那日在祁州,皇上面对那样的局势,为什么毫不犹豫地转身选择了我吗?”
徐知文的脸冷下来:“殿下想说什么?”
何潜神情不变。
“皇上想要的,从来都不是爱,而是偏爱。是无论她做了什么,无论是非对错,他都会永远站在她身边,哪怕是为她,与这个世界为敌。”
“所以呢?”他的声音刺骨,仿佛带着寒气,“殿下想说,你就是这种人吗?”
“本殿只是想说,在这个方面,相爷做的很好。”
何潜面向他,漆黑的眸子对准他的目光。
徐知文愣住。
反应过来,看着何潜的背影,凤眸微眯。
他怎么好像逐渐看不懂这个人了
混乱过后,子衿身披皇袍,重新上朝。
叛乱众人皆处以惩戒,只是押后实施。
她平视众人:“近日里诸位弹劾的奏章,朕已经看过了。今日,诸位爱卿,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姚尚书走出来,气愤地老脸涨红:“皇上,楸侍郎狐媚惑主,多次发表谗言蛊惑于您,桩桩件件,此次差点犯下弥天大错,更是败坏您的名声!此等妖男,必须永除祸患!”
“请皇上为保君国,永除祸患!”又一人走出来。
“请皇上永除祸患!”
“永除祸患——”
所有人跪在她面前。
子衿阖上双目,不得不沉痛地做出决定。
君国平乐帝在位期间,公元前459年。
曾在皇上身边红极一时的奸臣楸染,被罢免官职,
贬为庶民。
永生不得回京。
楸染穿着官袍跪在地上,摘除头上的官帽,眼含热泪。
将它放在跟前,朝着皇上的方向,脑袋重重磕下去,匍匐于地。
“谢——主隆恩!”
眼泪滴在地上。
皇上没有没收赐他的府邸,或许是心软,或许是补偿,亦或者根本就不在意此事,包括他以后过得好与不好,她都不会再关心。
楸染坐上了离宫的马车,只是不曾想到,来接自己的,竟是自己平生最厌恶的那个人。
不知是怀着何种心情,两人互对着笑了笑。
“某如今不过是一介草民,不敢劳烦长孙大人相送。”
“我送的,可并不是你。”
长孙浮荼抬头看向天际,仿佛意有所指。
只是看着眼前的景象,只觉得物是人非。
马车平稳地行驶着,离开京城,就像所有人希望的那样。
十年之后,百年之后还有谁会记得我楸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