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打折的灰色灰色运动鞋,一张不要钱的海报,何雨带着这些东西乐颠颠地到了学校门口买教材,才想起来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不适合进学校把礼物送了。
肯定会有很多人问她为什么没病没灾不考试。
更重要的是,进去了大概率出不来,还得再找任老师,再被训一顿……
想了想那些麻烦,何雨掏出手机给林颂雪发了条信息。
“颂雪小可爱,麻烦你去叫一下默默的同桌午饭的时候来学校门口。”
抱着书,拎着鞋,何雨走到一家奶茶店坐下。
等了二十几分钟,学校里传来了隐约的铃声,是考试结束的声音。
何雨又点了一杯奶茶等着时新月。
又过了几分钟,何雨的手机响了。
“她今天没来。”林颂雪说,“我碰见何默默班主任了,她也在问呢。”
何雨“噌”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嘴里的纸吸管被她直接拽出了奶茶杯。
奶茶滴在桌子上,她也顾不上了,赶紧给时招娣打了电话。
电话占线。
两分钟后,她的电话响了。
“小姑娘,怎么你们老师告诉我小月今天没去学校啊?”
时新月没有手机。
她只有一个黑色塑料袋里装的现金,被她从书包里拿了出来。
“您好,我想起诉一个人。”
“小姑娘,你脸上有血呢,先去医院吧。”
“不用,我要先见律师。”
女孩儿不止脸上有血。
她的脸也不止有血,还有笑。
“我满十八周岁了,我想起诉一个人。”
“小姑娘,你想起诉谁啊?”一名女律师从办公室里出来,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
“我要起诉我赵强,起诉他虐待,敲诈勒索、故意伤害。”
“小姑娘,你别激动,我们把伤处理一下好不好?你看你腿上也有伤口。”
“我不激动。”时新月直视着律师的眼睛,“我知道您是韩律师,我看过您的案子,我想见您,想了五年。”
火焰在平常怯懦的眼眸里燃烧着。
也许,它已经在无人知晓的时候燃烧了很久。
“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我不是激动……”
“伤害你的人是赵强么?他和你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生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