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丹朱拧了她一把,好不容易把她赶出去干活了。
青枚嬉笑着跑远,屋里安静下来,祁丹朱看着面前的这些东西,轻轻笑了笑。
她一边看着手里的账册一边算了算时间,君行之的生辰就快到了,君行之既然想让她管理府里的内务,她便得想想他的生辰怎么过。
祁丹朱把管家喊了过来,询问了一下前两年君行之都是怎么过生辰的。
管家微微躬着身,恭敬道:“陛下恩典,每年太子殿下过生辰的时候,陛下都命令府里大肆庆祝,陛下会让人在太子府摆下宴席,命人送来礼物,群臣会前来祝贺,皇后娘娘则会去寺中亲自为太子殿下祈福,不过”
“不过什么?”祁丹朱追问。
管家为难道:“不过太子殿下好像不太喜欢那样的场合,他每年只跟小殿下一起简简单单地吃碗长寿面,然后去宴会场坐一会儿就离开了。”
祁丹朱轻轻点头,锦帝用这种方式彰显自己的父爱,不管是出于弥补的心里,还是为了表达对君行之的重视,这些东西对曾经被锦帝抛弃过的君行之来说,恐怕都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她想了想道:“既然是陛下吩咐的,那还按照往年的宴席办,有什么问题,你再来找我。”
锦帝的命令自然不能违背,就当作给君行之彰显太子之威了,大不了跟往常一样,君行之去少坐一会儿就离开。
“是。”管家连忙答应下来。
管家离开之后,祁丹朱忍不住沉思起来,明面上的宴会已经处理好了,那么私下呢,她该送君行之一件什么样的礼物好呢?
她沉思片刻,有些苦恼,忍不住问旁边正在吃桃子的朝朝,“你说爹爹喜欢什么?”
朝朝眨了眨眼睛,“喜欢朝朝!”
“”祁丹朱失笑,问:“还有呢?”
朝朝又眨了眨眼睛,眼睛一亮道:“还喜欢娘!”
祁丹朱微微一愣,“为什么这么说?”
朝朝恋恋不舍地放下桃子,挪了挪屁股,从凳子上滑下去,然后神神秘秘地牵着祁丹朱的手往外走,一路走到了君行之的书房。
祁丹朱愣了愣,跟在他身后推门走了进去。
朝朝走进去之后,张开两个小胳膊让祁丹朱抱他,祁丹朱把他抱了起来,他伸着小手指了指书架高处的地方,祁丹朱疑惑地抱他走了过去,朝他指的地方看了过去,那里放着一卷画轴。
她心里微酸,神色黯了黯,心道这画轴里的人恐怕又是锦帝给君行之相中的太子妃。
朝朝却伸着手指,指着画轴,软乎乎地喊:“娘。”
祁丹朱以为他在喊自己,忍着酸涩的情绪抬起头,却看到朝朝是对着画轴在喊。
她不由一愣,迟疑了一下,将画轴拿了下来,画轴放的地方虽然高,却没有落灰,君行之应该是经常拿出来看。
她把朝朝放到椅子上,自己伸手一点点打开画轴。
随着她将画轴打开,画中女子的面容一点点映入她的眼帘,一身红衣,头戴海棠金簪,周围的景致正是后宫的后花园,一切再熟悉不过。
祁丹朱拿着画轴,逐渐睁大了眼睛,她怎么也没想到画中人竟然是她自己。
这幅画她虽然是第一次看,但跟乌亥里当初描述的一样,想来这幅画就是当初流落到那西汗王手里的那副画。
她心绪微微起伏,这幅画当初差点害得她远嫁塞外,但也让她嫁给了君行之,如果不是因为和亲的事,她当初就算想报仇,也不一定就必须嫁给君行之。
她不由微微怔住,心里充满了疑问,这幅画不是应该远在塞外么?怎么会出现在书房里。
“是娘。”朝朝看了看祁丹朱,又指着画中人甜甜地唤了一声。
祁丹朱摸了摸他的头问:“朝朝以前看过这幅画么?”
“嗯。”朝朝乖乖点头,“爹爹喜欢,爹爹总看。”
祁丹朱渐渐明白过来,难怪朝朝当初看到她之后,很快就跟她亲近了起来,原来是早就已经在画中见过她了。
她心情复杂地看着面前的画,忍不住将朝朝抱进怀里,心里针扎一样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