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丹朱微微愣了愣,走过去问:“这是什么?”
“这是我与九思曾经约定过的一个暗号,他看到这个信号弹,自然知道我在这里,会知道我们平安无事的。”
祁丹朱忍不住笑了一下,感叹道:“这两年我不在,你们两个的默契倒是长了不少。”
君行之看了她一眼,不咸不淡道:“喜欢人的默契也长了不少。”
都喜欢上同一个人了,能没有默契么。
祁丹朱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君行之所指的人是自己,其实如果不是君行之提醒,她根本就没有发现孟九思可能喜欢她这件事。
她抿了抿唇,疑惑道:“你会不会是误会了?”
她一直觉得孟九思讨厌她,很难想象孟九思竟然喜欢上她。
君行之神色无奈,在她脑袋上轻轻揉了一下,“我倒希望是误会,你最好一辈子也别发现才好。”
他轻笑了一下,“你先去坐会儿,我派人去山上打探一下情况,得想个办法把祁明胥和祁明毓引过来,这样才能人赃并获,将他们一举抓获。”
祁丹朱听他想放线钓鱼,自然乖乖去旁边坐下,祁明毓和祁明胥如果一直留着,始终会是心头大患,不如趁这个机会抓住他们的把柄,将他们定罪,免得夜场梦多。
她刚才虚惊一场,实在是有些累了,坐在树下正好可以休息一会儿,至于抓人的事,有君行之和孟九思齐心协力动手,自然不用她操心。
君行之先后派了几个小队进山查明情况,仔细查探好他们的埋伏地方,找到□□的的位置,掌握了山里的情况,然后故意屡次派人扰乱,让山上的人产生怀疑,成功将祁明毓和祁明胥引了过来,待夜深人静,他才带着兵进了檀香山。
祁丹朱被他安置在山下,周围派人严密保护着她,山下也全是官兵,山上的人无路可逃,注定今夜逃不出檀香山。
祁丹朱心里担心,忍不住在原地走来走去,担忧地抬头仰望着檀香山的山顶。
过了不知多久,寂静的夜里传来厮杀声,还几次传来爆炸的火光,祁丹朱看得心惊胆战,几次想要冲到山上去,还好她每次迈开步子,都及时逼迫自己止住了脚步,她去山上也帮不上什么忙,还会给君行之和孟九思添麻烦,她只能努力忍耐心里的担忧和急切,老老实实地留在山下。
待至夜深,山上才渐渐平静下来,□□被清除干净,山上的刺客被抓了起来,祁明胥和祁明毓自然也落了网,祁丹朱不由松了一口气。
祁明胥和祁明毓身上都受了不少伤,祁丹朱站在路旁看着他们,不由有些唏嘘,祁明胥全身是血,已经晕了过去,祁明毓胳膊受了伤,恶狠狠地看着她。
他在她面前停住脚步,不肯离去,他身后的官兵推着他、催促着他往前走,他也不肯走,他双手被绑在身后,满身血污,看起来形容狼狈。
祁丹朱对他身后的官兵摇了摇头,看着他无奈道:“毓王,你有话对我说?”
夜风吹拂着祁丹朱精致的面庞,祁明毓发狠地看着她,沉声道:“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
祁丹朱漠然,其实她对他已经无话可说。
祁明毓双目猩红,恶狠狠道:“你说是不是很不公平,我明明在朝中苦心经营多年,拉帮结派,给尽了他们好处,可祁明渊在朝中只用了两年的时候,势力就超过了我,他不但将我的人在朝廷里连根拔起,还让朝臣们都依附于他。”
他的目光沉了沉,盯着祁丹朱道:“你也一样,明明我认识你更久,他不过是突然出现在你人生中的一个过客,可你就像着了魔一样喜欢他!凭什么?凭什么你们都那么喜欢他!他到底有什么好!”
祁丹朱看着他,语气平淡道:“不一定要结党营私才会有朝臣帮扶,只要你的方向是对的,只要你做的事是对的事,那么自然有忠臣良将愿意效忠于你,这就是太子得百官拥护的原因。”
祁明毓微微怔住。
“至于我”祁丹朱抬眸看着他,“曾经,你对我来说也是很重要的人,就算我对你没有男女之情,但也曾将你当作我的亲兄长,你我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在你为了权利放弃我的时候,我们便注定走到恩断义绝的这一步。”
祁明毓眼睛越来越红,咬紧牙关看着祁丹朱,目露不甘。
祁丹朱眼眸直视着他,没有丝毫回避,一字一句道:“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祁明毓痛苦地闭了闭眼睛,他身后的官兵推着他往前走了两步,他顿住脚,回过头看着祁丹朱,声音饱含痛苦道:“丹朱,你能像小时候一样,再叫我一声二哥哥么?”
祁丹朱深深看着他,红唇轻启道:“不能,我的二哥哥早就已经死了。”
在祁明毓背对着她跑走的那一刻,她的二哥哥就已经死在了那个冷谭旁,那一天祁丹朱没死,但她的二哥哥死了。
祁明毓眼睛颤了颤,喉咙滚动,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官兵推着他往前走,他机械地往前行着,没有勇气再回头看祁丹朱一眼。
他脚上的铁链哗哗的响着,他脑海里不自觉浮现起祁丹朱小时候围着他叫‘二哥哥’的模样,她的声音是那样清脆甜美,他当时虽然表现得很不耐烦,但祁丹朱每次唤他的时候,他其实都欢喜极了。
那是他人生中少有的温暖,也是他人生中少有的单纯岁月。
他忍不住想,如果人生可以重来,他会不会选择另一条路,跑向冷谭里的祁丹朱呢?
可惜,人生只能向前,他们永远都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