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等到顾老爷子睡醒,顾深意开车匆匆赶到白露住的那个小区。
在门卫处做了简单的登记后,她得以进入地下车库,等车子停稳,马不停蹄坐电梯直达楼层。
到了门前,顾深意突然想起自己并不知道白露家大门密码,抬手正要敲门,瞥见门缝里漏出来的光,才发现门根本没有关严。
她直接推门而入,看到倒在地上的纤细身影,心里一紧,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老师!”
艾青穿着宽松的素色长裙匍匐在地,听到动静,手指微微动了下。她想站起来,可身体却像一滩烂泥完全使不上力气。
顾深意把她扶起来。
头发随着动作散落到两边,艾青苍白无血色的一张脸暴-露在灯光下。
刚刚那通电话艾青只说了五个字,突然一震强烈的晕眩感袭来,她跌跌撞撞倒在了地上,手机也因为没有拿稳摔得老远,导致通话被迫中断。
下一秒铃声响,艾青明知道是顾深意回拨过来的,却连爬过去捡手机的力气都没有,整个人陷入了无助的深渊。
她不确定那短短五个字顾深意能不能明白,失望之际,看清了眼前的人,艾青失焦的眼眸亮起了微光,气若游丝地说:“阿意,我好痛啊……”
顾深意看到她因为疼痛被咬破的下唇,还有放在小腹处紧紧护住的双手,想到她肚子里的孩子,眉头紧锁,声音轻而快地说:“我先送你去医院。”
艾青咬着牙说好。
顾深意把她背出白露家,到了地下车库找到自己的车子,小心翼翼地把艾青安置在副驾驶座上,系好安全带,前往附近最近的医院。
周末路况并不算好,顾深意不敢开得太快,一路走走停停,时不时观察艾青的情况,鼓励她坚持住医院马上就到了。
艾青头发都被冷汗打湿黏在脸上,她看上去狼狈又痛苦,身体扭动着,两只手本能地护住肚子,仿佛已经失去了理智,嘴里一直不停地念叨着孩子。
她越是痛苦顾深意越是着急,除了言语上的安慰,顾深意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逼着自己沉下心好好开车。
好不容易到了医院,艾青突然心生胆怯,紧紧抓着顾深意不愿撒手。医生见状,让顾深意跟着进来陪艾青一起做检查。
经过这一路折腾,艾青已经出现轻微出血。充满消毒水味的检查室里,医生和护士对着电脑屏幕上扫描出来的图像陷入了沉默。
被这种紧张的气氛传染,顾深意心里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艾青似乎也预感到了什么,抓着她的手不自觉加重了力道。
尖锐的指尖把顾深意掌心掐出一道道深印,她没有把手抽回来,低眸,看着躺在小白床上惶恐不安的艾青,拍拍对方手背,小声安抚:“会没事的。”
“嗯……”艾青重重点了点头。
她们都抱着侥幸心理,希望情况可以乐观点,可还是得到了最坏的结果。
检查完毕,当医生明确告诉她们,艾青这种情况属于宫外孕,会危及生命时,两人同时身心一震。
艾青眼前一黑险些又要晕过去。顾深意眼疾手快扶住她瘦弱的身体,问医生要怎么做。
医生说要手术摘除,让她们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