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诽谤与侮辱军人是重罪中的重罪,给韦凡十个脑袋她都承受不起。
她之前当着这么多群众的面质疑秦清曼不过是想着法不责众趁乱挑事,但此时秦清曼单独问起,她不仅不敢回答,还迟疑了。
韦凡一迟疑,群众们立刻哗然起来。
原本大家见韦凡说得这么信誓旦旦还以为抓住了秦清曼投票造假的把柄,结果什么把柄都没有就这么乱给人扣帽子,这跟诬陷有什么区别。
“韦凡同志,你说话可要有根据,要是没有根据就乱诬陷军人,可是违法的。”
有人看不惯韦凡一副革委会的面孔开始挤兑她了。
“对啊,你有证据拿证据,没证据就闭嘴,要知道军人可是给咱们保家卫国的,军人是真不容易,你可不能红皮白嘴瞎胡咧咧,这伤的可是军民之情。”
公社里也有人看不惯韦凡的做派,一个还不是公社工作人员的人就敢扯弥天大谎,这不是故意挑起事端吗,要是真诬陷了军人,不仅是韦凡犯了罪,他们公社也会挨上级批评,严重的,公社书记都会在大会上做检讨。
秦清曼见开始有外人给自己说话,也没等着这些人一直给自己出头,而是盯视着韦凡,非常严肃地说道:“韦凡同志,你要知道军人的重要性,有些话可不是随便就能乱说的。”
“你嫁的男人难道在军中的职位不高吗?”
韦凡还是知道秦清曼一些情况的,也敢当面这么质问。
“我嫁的男人在军中职位如何跟我参加公社干部竞选有什么关系,法律上并没有哪一条规定作为军人的妻子就不能参加公社干部竞选吧?”
秦清曼问得有理有据,群众的思路也立刻被扳了回来。
对啊,别管人家秦清曼嫁了什么人,人家自身条件够参与公社干部大选就没有违规、违法,怎么嫁了军人还不能参加工作了。
要真这样,先别说别人,就公社领导中不少人的妻子就得把工作吐出来给普通人。
周经国的脸也有点烫了。
他妻子赵春静也在公社工作,不过不是领导,是一般的工作人员,如果按照面对秦清曼这样苛刻的条件来选拔,他妻子连进公社大门的资格都没有。
周经国的脸色有点微红,江元魁也好不到哪去。
作为公社的领导干部,他们谁又能忍住没给自己人铺路,要说真没给自己人铺路的,那还真就只有靠山屯的两个家伙了。
这一刻周经国跟江元魁的视线都移到了郑安国跟钱襄阳两人的身上。
这两人是怪胎,还真没利用职权给自家人安排工作。
反正就他们所了解的,这两人的家里人都在务农。
秦清曼的问话问到了关键上,不管是周经国还是韦凡一时之间都不知道怎么反驳,就在他们这一派的人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反驳秦清曼时,秦清曼又开口了。
“我是军嫂,按照国家政策,原本地方上对我就应该有关照,我没有依照政策向组织提出,我凭的是自己的个人资格参加公社干部竞选,怎么到了你们的口中就变成我是凭借嫁了个好男人得了‘非法’关照?”
周经国与江元魁的脸色更是难看了。
他们忘记了这一条。
卫凌在军中级别高,国家为了保证军人全心全意保家卫国,确实是有政策要对有级别的军嫂进行帮扶,而且是按照卫凌的级别来。
说句不好听的,卫凌是团级,秦清曼是有资格直接进入县政府工作的,而且还不是一般工作人员,是主管一个部门的副手。
“……”韦凡傻眼了。
她没读过什么书,根本就不知道国家对待军人的优惠政策,原本还以为拿秦清曼的男人说事能挑起群众的反感,但此时秦清曼这么接连几问,反而把她的目的与人品都问得毫无遮拦。
也就是说,所有人都知道她就是在大选中输了输不起,故意给秦清曼找麻烦,给秦清曼栽赃扣帽子。
秦清曼既然开口了,也给了韦凡机会,对方死不悔改,她也就没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韦凡,“韦凡同志,你最好能证明你之前对我说的话语有证据,不然,你可能要去公安局坐一坐了。”
秦清曼知道自己年轻,就算众目睽睽下赢得了大选也不一定能服众,干脆就借韦凡的出击向众人证明自己的手段与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