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她对朱元璋的了解,朱元璋面对北平已经乱了一回,不会再希望北平再乱一次,因此派来北平的人不仅是得有本事,更是一个能够容人的人。
皮世眨眨眼睛问:“会是哪位国公?”
是的,会是哪一位国公呢?皮世脑子早已将人全都过了一遍了,发现好像哪个都不太合适。
所谓不合适不是眼下,而是事后。
要知道北平原本是朱棣的封地,朱元璋分封儿子为藩王,本意就是想让儿子们镇守于边塞要地,更为夺取几位国公手中的军权。不叫军权再一次旁落,叫天下再起动乱。
哪一个国公好像都不太合适,毕竟要是有人再跟北元勾结,彼时的北平可就麻烦了。
“你猜。”朱至并不打算完全配合回答皮世的问题,他想知道,自己猜去!
皮世!!!
郡主真是个坏人,竟然让人猜吗?怎么能让人猜呢?
“郡主,您就说说呗,下官实在是猜不出来。”皮世无可奈何,只能继续追问,他猜不出来!
可惜朱至压根没有理会他,可就连徐辉祖也在考虑,到底会是谁呢?
其实北平之地与北元几次交战,北元有心夺回他们的大都北平,从来都将此地视为囊中之物,而魏国公一再与北元交手,北平这个地方他们徐家人是极为熟悉的。
徐辉祖想到这里,未必没有镇守北平的心,可是他也极明白,任何人都有可能,独独他们徐家人,绝无可能再从朱雄英和朱至的手里再接过北平。
吐一口气,徐辉祖努力不让自己再想,他们家能够平平安安,他能再上战场已然是可喜可贺,他不该求得太多。
当着皮世的面朱至是不肯告诉皮世答案,但是跟朱雄英就不得不说说此事了。
“皇爷爷会派谁来?”朱至也是有些拿不准,连同一旁的朱雄英也是一般无二。
“不是那个人能不能让北平安定,而是以后这个北平还会不会是我们家的北平。”朱雄英如是接过话,也是在考虑这个问题,思来想去,愣是没有找出一个合适的人选。
“实在不行我来。”朱至也是不想头痛,没能想出一个合适人选的她就想到了自己,再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人不是吗?
朱雄英一叹道:“一个北平困住了你,我舍不得,爷爷和爹怕是一样舍不得的吧。”
此言不虚,朱至不能把自己困在北平。尤其此番朱元璋和太子让他们兄妹一道出行,就是为了让朱雄英和朱至立威,将来这天下各地,人人都将知朱雄英和朱至之名,不管他们往哪里去,都会有人记得他们的身份和他们的作为。
其实此番出行更多是朱元璋为朱至做下准备。一个想上战场的郡主,她要是想让天下人都忘记她的女儿身,须得一步一步让军中的将士都接受她。
为故去的将士立陵受祭,这难道不是最能收拢人心的事?
“那谁来合适?要是按哥哥的说法,将来这个地方再被别人接手了去,还得是能顺利回到我们手里的才行。”朱至思来想去,怎么都觉得事情没有那么容易。
朱雄英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想归想了,依然没有想到一个最合适的人选,尤其得能把后续都安排好的办法。
“算了,我们先去陵园看看,毕竟这是我们此番目的。”想不出一个更好的办法那就不想了,先把眼前的事办了。
督建烈士陵园,北平之地战死的将士比之应天来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以至于此处的陵园选址,早就已经由朝廷选定,须得是不占田地,不引民愤之地,具体参考应天的烈士陵园。
北平的陵园其实早就已经开建了,差不多都要收工了,但是顺着一波又一波不安分人查下来,朱雄英就发现了,贪污陵园工程款的数目可不小啊!
真是一个个丧心病狂了,什么钱他们都打主意,朱雄英自然是一个都不放过,该捉就捉,再让皮世忙上一回。重点是把他们贪污的钱全都给他吐出来。
钱要拿出来,工程也得验,值得一说的是,大明出了一个胡惟庸,想出一个极好的法子,在每一块砖上刻上制砖者的名字,连出自何地,其县令为何人,至于府,最后哪块砖出了主意,顺着砖上的名字一查下去,谁也休想跑得了!
虽说造作的过程是麻烦了些,可是却能杜绝豆腐渣工程。
既然在砖上都这样操作了,每一样的工程都得贯彻才对。
修建烈士陵园也是一般无二。
是以贪污的人不敢在用料上动手脚,却敢对施工的人员一再苛责,一应吃的用的穿的,尽是用了最差的那种。
朱雄英查出这事,立刻把工钱全都补给了施工的百姓,更是亲自向他们道歉,并保证同样的事绝不会再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