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着一张脸的朱雄英很是威严,而且他并不是在跟慕容旦商量,而是正告。
之前有朱至在前面顶着,锦衣卫的人都知道,朱至十分不喜欢锦衣卫动用酷刑逼供的办法。
因为这件事,朱至好几次和朱元璋起了争执,以至于朱元璋虽然不怎么重复的跟锦衣卫叮嘱,却也希望锦衣卫能够用别的办法达到目的。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锦衣卫上上下下比起从前来约束了许多。
方才,慕容旦未必没有想要借此机会,把朱雄英拉到他们这些喜欢动刑的人这边的打算。
就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慕容旦也算有所耳闻,也就看出来了,骨子里其实朱雄英很像朱元璋。
既然相像,想必只要加以引导,未必慕容旦不会成为下一个朱元璋,也就不必在对他们锦衣卫处处约束。
可是事与愿违。朱雄英虽然在昨晚表露出对于犯上作乱之人的零容忍,甚至在最后已经不愿再讲究证据,而是决定干脆利落的把这些嫌疑人一网打尽,但也仅限于昨晚发生的事。
按照慕容旦的想法,这些西安的朝廷命官没一个是干净的,既然他们都不干净,就该一次性解决。所谓的证据不要也罢,只要把这些人全杀光,必然能够起到震慑的效果。
“太孙教导的是,下官听清了,一定照办。”不管慕容旦有多不情愿,也不能违背朱雄英的吩咐。
“把你手里已经查实他们犯罪的证据交上来。”朱雄英知道,这件事虽然交待他们去吧,但他必须要亲自核实。
正好皮世这里送上来的不少官员招供的事,完全可以跟慕容旦手里查到的事核查。
“太孙难道相信这些当官的会说实话?”慕容旦见多了耍手段的官员,每一个都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不,更应该说见了棺材也不落泪。
他们总觉得自己做的那点事一定能瞒得过去,甚至充满幻想的认为,只要朝廷现在查不出,以后也查不出。
想让他们自动承认自己犯下的错误,只能是无伤大雅的小事罢了,大事他们是打死不认。
“那就要看你到底查出了多少东西,还有我们的皮同知用什么样的手段。”朱雄英负责监督,至于他们怎么使手段逼得这些人只能坦白从宽,得看他们。
慕容旦本来是想提醒朱雄英小心这些当官的,结果朱雄英并没有要相信那些当官的意思,但是也必须要拿出证据来证明他们这些官罪该万死。唯有如此,朱雄英才能名正言顺的解决这些当官的。
“这是下官搜集到的西安官员犯的罪。”慕容旦也是有所准备的人从袖中掏出一叠纸,上面黑色的墨迹隐隐可见。
朱雄英上前从他的手中经过这一叠纸,一页一页的看,不看还好,越看朱雄英的脸色越差。
“这么说之前你们就已经查到了有人跟人贩子勾结,私下贩卖人口。”朱雄英抓住纸中所见的重点。
慕容旦打了一个激灵,却不得不老老实实地承认,“是,下官之前的确有所觉察,只是没有把幕后的人全部揪出来,下官才会让锦衣卫们按捺不动。”
“昨天晚上出了事,你们是不是把所有幕后的人都揪出来了?”朱雄英没有错过另一层信息,毕竟朱至都出面管起这件事,等于打草惊蛇。所以这些蛇是不是都已经冒头?
“是。所有参与贩卖人口的官员,都已经被锦衣卫拿下。”这也算是一件让慕容旦高兴的事。就凭这一点,慕容旦这些日子的努力就没有白费。
朱雄英听到这个答案算是相对满意。
“他们的上线和下线一个都不能放过。”朱雄英其实也是恨极了这些胆大包天的人,他们害了多少人家破人亡,骨肉分离。不把这些人捉起来,只会让更多的百姓受苦。
“下官会查查清楚。”慕容旦连声保证。
朱雄英挥手让他退下,连同皮世在内。
不过,出了门,慕容旦在外头等着皮世,“你如今越发得陛下器重,太子器重了。”
对此,皮世回道:“听闻慕容同知是太孙和郡主教导习武的先生。我原以为同知该是了解太孙和郡主的。”
慕容旦顿了半响,已然明白皮世所指何意。
“太孙和郡主尚且年幼。”慕容旦回了一句,也是不想承认自己竟然如此的无能,跟在朱至和朱雄英身边这么些年,竟然完全没有影响到朱雄英和朱至。
“年幼的太孙和郡主,诱北平出兵,逼燕王旧部谋反,你我都没有这个本事对吧。”皮世并不认为朱雄英和朱至还算年幼,把他们放出来的朱元璋和太子,定然是比谁都了解他们。因此,就让他们披着一张张稚嫩的脸,蛊惑于人,在所有人都轻视他们的时候,却会给那些人重重的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