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城露出了一个笑“他果然也参加了!”可随即想到自己刚刚所做的,竟是报销了许思行的一个队友,这只是第一天,后两天他要怎么过呢……
“高副营长不必介怀,战场上,生死胜败,都是常态,他不会因为这个怪你的。”
高城将点了点头“你说得对!”他伸手翻了王文清的白牌,将人带回了他的指挥营帐,让手下为王文清安排了食物和热水“这里条件有限,你先在这歇歇吧,我还得等着应付你们其他的小队。”
王文清道了谢,喝下热水,觉得舒坦了许多,也有了关心其他小队的心思“我们是第几个来到这处的队伍?”
“第三队,前两队中,一队满编潜逃,另一队折了两个。我原以为计划万无一失,可是还是被你们发现了空子,不过这倒也没什么不好,吃一堑长一智,下一处遇上,你们可就没这么容易完成了!”
王文清没再说话,只在一边安静地坐着,看着营帐中人来人往,看着高城忙忙碌碌。眼前这个少校对这次比赛表现出了出乎意料的热忱,经过这两个小时的观察,他好像明白了为什么许思行会放着软妹子不喜欢,反而喜欢上了这个糙汉子。面前这人骄傲而不轻浮,热血而不冲动。偶尔会因为失败露出几分懊恼,却不显得小气,反而颇有胸怀。面对敌人有着极为谨慎和谦逊的态度,更重要的是,这人心中有着大爱。虽然时间不长,但是王文清看得出,高城和手下的相处极为融洽,对手下的脾气秉性,习惯作风了如指掌,总能在关键的地方提点他们,偶尔暴露出的急脾气和结巴不仅未损半分威仪,反而让他显得可爱非常。
这是个极有个人魅力的人,与思行很相配。王文清对高城下了最终的判断。
“上尉!”高城放下电话,走到了王文清面前“刚刚接到通知,接你的车到了,我让这两个兵送你过去。”
王文清笑着点了点头“那就麻烦高副营长了!”两人握了握手,王文清便要离开。临行前,他的心头忽然涌出了一股冲动。他复又转身看向高城“高副营长,在队里,我和思行是室友。年前,思行问了我一个问题,我今天也想要问问高副营长。”
高城看着王文清,等待着他的下文。
王文清将头盔扣在了头上,继续道“思行问我,如果你吃了一块带刀的糖,将你割的血肉模糊,等你伤愈之后,你还敢再吃另一块外形一样的糖么?”
高城是个聪明人,他很快便想明白了王文清的意思。思行能问出这样的问题,说明他在动摇了,自己的努力并没有白费。而王文清现在问自己这个问题,其实也是在问自己的态度吧。想到思行,高城微微勾起了唇角,他毫不避讳地与王文清对视,对他说“如果这块糖,是我与思行多年的情意,即便我明知其中有刀,还是会再次吃下去的。”
王文清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对高城点头致意,转身离开。
如果这就是思行的那块糖,他想,他放心了。
落定
许思行在这次比赛的第二天,过得格外艰难。队里少了一个狙击手,可谓是少了一柄远程攻击的利刃,齐桓不得不迎着头皮顶上。iortal三人经历了森林沼泽地越障奔袭、攀登、绳桥、埋设地雷、乘车射击、昼间自动□□集体射击几门考验后,迎来了第二次巨大危机,远程引导。
“手动引导太容易暴露。”许思行看着齐桓,不太赞同他的决定。
齐桓咬了咬牙“要精确到点,最好不过手动引导。想要拿到名额,我们想要的不是单纯的成功发射,尽可能精确地击中才是我们的最终目的。”
许思行知道齐桓是对的,队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许思行是担任这次引导的不二人选,可他这样的引导,与在敌人的眼前明火执仗没有差别,必然会惊动敌军。到时候,为了保证引导的成功,大哥和齐桓必然会挡在许思行的身前,与敌人枪口下的两个活靶子没有差别。可眼下队里的情况,损失了任何一个人,他们后面的路都只会越来越难、步履维艰。
“苍耳,别磨叽了,我们几个人各有分工,各司其职本就是天经地义,这是咱们的责任。放心,俺们东北老爷们儿见真章的时候绝不含糊,不会随随便便就交待的!你就是一天天脑子里寻思的事情太多,难怪不长个儿!”
听大哥如此说,队里的气氛好了些许。许思行开始操作他的仪器,大哥与齐桓一左一右为许思行掩护,为他观察周围环境与敌人的动态。
云层里传来一架超音速战斗轰炸机呼啸而来的声音,它仅仅在云层外露了几秒钟,而后机首上仰又没入了云层。接收到投弹命令后,一个流线型的抛射体顺着飞行的惯性仍在推进,它滑进了一段距离,制导头开始检索,然后弹翼弹开,它现在已经确认了方向,开始靠自身的一级动力推进,山川河流、花草树木从弹头下一掠而过。
许思行早已经用激光指示仪精确到厘米地对准了目标,可为避免提前暴露,他不敢开机。直到确认钻地弹进入引导范围,在接到齐桓的指令后,他果断开机,指示光束瞬间便投射在他校定的目标上。
桥上光电侦测仪立刻发出尖锐的警报,向许思行这边转了过来,桥上敌人也是毫不含糊,一组十几人的武装小队从隐蔽的地下出口处现身,向这边冲来。齐桓与大哥将许思行挡在了身后,仅凭两架□□,在一次次极限速度地瞄准与射击中,暂时阻住了敌军的脚步。许思行紧张地出了一脑门儿的汗,他仍保持着光束定位,即便敌人的子弹从他的颊边、头顶擦过,他的手也不敢有片刻的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