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了片刻,陆行云打量了他几眼:“那你写片文章吧,就以‘圈地’为题。”
“好,咳。”
翟无期微然一笑,大方应下,进屋将笔墨拿出来,稍加思索,当场挥笔,洋洋洒洒写了整张纸,字迹整洁,笔锋苍劲有力。
陆行云拿到手中,仔细端详,起初先是一惊,而后越看眸光越灼亮,到最后一巴掌拍在他身上,满脸赞叹:“好,写的好,文字简练,针砭时弊,你若没有染病,必列今科三甲之列。”
“翟无期,我家的夫子前不久告病还乡了,正缺个合适的,你可愿意在陆家教学?你放心,报酬必定让你满意,日后你要参加科考,我们也绝不会阻拦。”
闻言,翟无期大喜过望,连忙行大礼:“大人都不计较我才疏学浅,资历浅薄,学生哪敢推辞。”
陆行云扶住他,浅然一笑:“我虽是官身,却并非考官,和你的年岁也差不多,你也不必自称学生了。”
“。。。那在下就听大人的。”翟无期也不扭捏,从容答应了。
扫了扫二人,姜知柳的唇不禁上扬,如此看来,这救命之恩也算是报了。
因着今日休沐,陆行云就留在这陪姜知柳,绕着湖好好赏玩了一番,翌日才带着她离开,并叫了辆马车,把翟无期带到医馆诊治,约摸过了十天,才彻底痊愈。
之后,他将翟无期安置在东边角院,让他亲自教导陆家的后辈。老侯爷见他年轻本不答应,可看了他的文章后,惊叹连连,当下便允了。
至于姜知柳,自湖畔归来后,心情越发舒畅,整个人容光焕发,走到哪里都眉开眼笑。
这日,姜知柳刚陪陆行云用过晚膳,便见绿枝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满脸喜色:“小。。。小姐,老。。。老爷他们来。。。来了。。。”
听到这话,她唰地站起来,也不等陆行云反应,本快地跑出去了。
望着她飞奔的身影,陆行云无奈地笑了笑,跟着迎出去,到大堂的时候,就见姜知柳靠在一个美貌妇人怀里,眼泪汪汪,又哭又笑,
虽然他不认识妇人,但看旁边则立着姜知柳的父亲姜震安和她哥哥姜九岚,便猜出了对方的身份,遂上前行礼,神态谦和:“行云见过岳父、岳母,还有大哥。”
柳三娘正在安抚姜知柳,见他来了,转眸将他上下打量了几眼,心下暗忖:果然一表人才,难怪我儿心许。
面上却冷冷道:“小子,我女儿在家里可是掌上明珠,你若敢让她受一点委屈,我柳三娘绝对不会让你好看!”
“。。。岳母大人的话,小婿记住了。”
此刻老侯爷和老夫人也出来了,见到这一幕,都暗暗皱眉。姜知柳有些尴尬,扯了扯母亲的袖子,低声道:“娘,这是侯府,不是外面,你和气些。”
真是女大不中留。
柳三娘白了她一眼,而后领着自家夫君和儿子,跟老侯爷他们问了好,进屋寒暄了一阵,姜知柳正想留他们在这这下,柳三娘说他们此次是去漠北行商的,原本走水陆最方便,但想着她在这里,就绕路过来看她。
因时间紧迫,得立即出发。
闻言,姜知柳眼眶一酸,噗通跪在地上,哽咽道:“女儿不孝,让爹娘和哥哥为我操心了。”
姜氏夫妻眼眶也都红了,双双将她扶起。
“你小的时候,我们不许你练武,就是怕你胆子太大,以后越走越远,没想到你当真还是嫁的这么远。。。”
姜震天说着,不禁落下泪来,眼角的皱纹细密明显,显得沧桑而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