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云!”
他们颤颤巍巍地跑过来,将他扶着躺好。望着他哀恸的神情,老两口都老泪纵横。
“行云啊,祖母知道你伤心,可是逝者已逝,生者还要向前看,你得为了我和你祖父,好好地活着啊!”
“祖母,是我害死了他们,若非我抛下他们母子,让柳儿一人面对那样的绝境,她也许就不会走到这一步。是我,我才是罪魁祸首!”
他扯着唇,眸中似刀绞着,悲痛欲绝,泪水大滴大滴滚落。
老夫人连忙抹泪道:“不,不是这样的,你也是为了陆家啊!若说祸首,那也是我和你祖父,是我们逼着你去的,他们纵然要怨,也是怨我们,不怪你,不怪你!”
老侯爷也哽咽道:“是啊,行云,知柳她素来贤良大度,一时想不开才走到绝路,你不能也钻了牛角尖啊!”
“贤良大度。。。”
陆行云眼眶一酸,面上露出自嘲:“祖父,四年了,我为了别人数次把柳儿放在后面,可她哪一次真正怨怪我了?”
“可是我把她的付出当做理所当然,一次次的伤害她,如今她因了烨儿走了死路,我如何能怪她想不开?”
“若换做是我,只怕会死得比她更惨烈。。。”
胸口似有硕大的滚轮反复碾压,将他的心碾得血肉模糊,泪水似洪水决堤而下,打湿了他的脸庞与头发。
“行云。。。”老夫人喉中一哽,眸中露出歉疚之色,老侯爷也闭着眼眸,深吸了口气,泪水凛凛。
半晌,陆行云咳了一声,硬撑着站了起来:“他们在哪儿?”
“在前厅,刚运回来,灵堂还在布置。”
眸中一刺,陆行云抹去嘴角的血,摇摇晃晃往外走,书庭去扶却被他推开了。
“不要过来。”
望着他凄冷如同枯叶的身影,老侯爷二人又湿了眼眶,只好留在这里,让书庭远远地跟着。
前厅,几个下人正在布置白幡和丧灯,大厅中央则停放着一只棺椁。
见他走来过,忙停下来行礼,陆行云却不理会,径直走到棺椁前停了下来。
见此情形,众人目中露出怜悯,悄然退下了。
陆行云拿起桌上的灵位,颤抖的手拂过冰冷的字迹,指尖似被针扎似的,每拂一寸,痛意就更深一分。
“柳儿、烨儿。。。”
豆大的泪吧嗒砸在指尖,沾湿了那两个名字。
俄顷,他放下灵位,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棺椁旁,双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终于颤抖地伸出手,将棺盖缓缓推开。
映入眼帘的却不是尸骨,而是两个骨灰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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