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堪堪跑了几步,眼前的景象忽尔化作一团猛兽,张着血盆大口,将她吞进肚里。
姜知柳脊背发寒,唰地坐起来。
晦暗的光线里吹来一缕冷风,窗棂随风发出嘎吱的响声,她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悬起的心骤然落下。
原来是梦。。。
她深吸了几口气,摸黑将烨烨的被角捏了捏,才回身躺下。只闭目良久,眼前总浮现出陆行云口吐鲜血,从楼梯上滚落的画面。
这画面侵扰着她,让她再也无法成眠。
过了许久,终于挨到天际泛起鱼肚白,姜知柳看了眼还在沉睡的烨烨,悄然起身,刚出门便见绿枝打着哈欠从耳房里出来。绿枝一愣:“小姐,你怎么起的这么早?”
她抿了抿唇,道:“派人查一查,陆行云回去了没有,记得,要快。”
“哦,好。”
绿枝凝了凝,点头应下。
与此同时,凌波园里,陆行云躺在床上不停地呕血,嘴唇青紫,脖子和脸颊布满了乌红的脉纹,似树叶纹理纵横交错。
阿缇眉头紧蹙,擦尽他唇边的血迹,正起身拿水时,冷月娘从外边走了进来,瞥了眼木盆里殷红的液体,她眸光一沉,走到床畔,拿起陆行云的右手,扎了几针。
“怎么样了?”
“还。。。咳,还好。”陆行云扯了扯唇,虚弱的像是要腐烂的枯叶。
“这个鬼样子了,还逞强。”冷月娘鼻中发出冷哼,将他的手轻轻放下。
“姑娘,陆公子。。。还有救吗?”阿缇咬着唇,小心翼翼地问。
“跟死也差不多了。”
“。。。”阿缇张了张唇,眼里泛起深深的怜悯。
“继续守着。”冷月娘扫了她一眼,默然起身,朝外行去。
“是。”
阿缇颔了颔首,正要端着木盆出去,陆行云又哇地吐了口血。窗外,冷月娘脚步一顿,眉峰紧了紧,沉着脸走回屋里。
进屋后,她将桌上的砚台转了转,地上立即出现一个黑暗的甬道。她点燃蜡烛,拾级而下,底下是一个石室,整洁赶紧,只放了几个书架,上面满满铺陈了几架书籍。
上次为了救陆行云,她在这里埋头研究了三天,才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这次比上次更凶险万分。。。
她攥了攥拳头,走到第二个书架前,拿起一本《昆仑毒经》研究。这一待就是五天五夜,除了上去给陆行云吊命,几乎没出去过,就连用饭也是阿缇送下来,粗粗对付几口。
望着她疲惫的面容和窄了半圈的腰身,阿缇只无声地叹了叹,便默然离去。
第六天早上,她正在研读一本失传的医药典籍时,阿缇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姑娘,不好了,陆公子他。。。他没气了。。。”
冷月娘瞳孔一震,提起裙角从甬道跑出去,当她看到陆行云的时候,他闭着双眸躺在那里,脸色黑青,神情死寂,胸口没有半丝起伏。
他死了,真的死了……
女子身子一僵,拳头越攥越紧,冷清的眼眸浮浮沉沉。忽然,她眸光一锐,快步走到近前,先从怀里拿了个药丸塞到陆行云口中,尔后将手腕举到他嘴边,拿出匕首割破手腕,殷红的血似红线般流进男子口中。
门口处,阿缇气喘吁吁跑过来,见到这一幕,脸上满是震惊:“姑娘,这是你花了五年功夫才得来的药血,失了它,你以后怎么办?”
十年前,冷月娘从古籍里查到一种法子,将世间最珍贵的十七种灵药和十七种毒药相和,制成一种药丸,服下之后便百毒不侵。
可这些药材极为难寻,她用了整整三年才寻到,又费了两年心血才治成一颗。
她终日与毒为伍,纵然以前也用过避毒珠、百毒丸,但也曾中过毒,有次她孤身一人去深山给杨师兄寻药,还差点中毒身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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