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承佑望了望滕玉意的侧影,她正埋头虔诚地在竹简上写着什么。
今夜是浴佛节,换作长安的任何一个小娘子≈nj;,都会心无旁骛尽情游玩,只有滕玉意还在殚精竭虑考虑抓贼的事。
他于是改了主意,一声不吭接过灯笼和墨条,在竹简上写了一行字,走到水畔把灯笼放到水中。
这当口滕玉意放了灯笼过来,正好望见这一幕。
“世≈nj;子≈nj;许的什么愿?”
蔺承佑笑了笑,没接话:“走吧。”
宽奴用竹竿把两盏灯尽量送得远远的,灯笼一亮,里头的竹简也亮起来了,他不小心瞅了一眼,世≈nj;子≈nj;的竹简上只有一行字:
滕玉意长命百岁。
回去这一路,滕玉意忙着和蔺承佑商量引贼出洞的法子≈nj;,回到方才窄巷,滕玉意脱下灰色斗篷交给≈nj;宽奴。
蔺承佑望了望滕玉意的帷帽:“先前你出来时,我让人说你去首饰铺取东西了,现在再回去,空着手不好,你头上戴着帷帽,不如≈nj;把步摇戴上。首饰铺的主家我已经打好招呼了,事后若是有人问,也不怕对不上号。”
滕玉意想了想,只要不把帷帽摘下来,谁也发现不了她头上多了一对步摇,何况今晚人多,那对步摇仅用一个锦囊包裹着,老担心会摔碎。
“也好。”滕玉意取出那对步摇,摸索着戴到头上。
蔺承佑歪头打量一眼,可惜巷子里太黑,瞧不清她戴着这步摇的模样。
滕玉意再三摸了摸,确定步摇插得很牢固,宽奴过来说:“世≈nj;子≈nj;,严司直在那边等你。”
滕玉意看蔺承佑事忙,忙告别出来,趁着人潮和夜色的遮掩混入人群中,不料半路遇到武大娘一行人。
武缃似是一直在附近游玩,手中拿着不少≈nj;小玩意,看到滕玉意,停下来笑着说:“你阿姐说你去临水斋取定好的首饰了,结果等你半天不见你回来,方才没忍住出去寻你去了,应该没走远。我去放许愿灯了,待会回来同你们玩。”
她眉眼与妹妹武绮很像,但体态雍容,肤白如玉,说话也更和气。
滕玉意同武缃分了手,回到菊霜斋,发现同窗少≈nj;了一大半。
阿姐和表弟不在,再看外≈nj;头,连霍丘的人影也不见了。
桌上只有邓唯礼、柳四娘、武绮等人,都是爱说爱笑之人,倒也分外≈nj;热闹。
滕玉意冲外头的端福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派长庚去找阿姐他们,坐下来时四下里一望,笑问:“都出去放许愿灯了?”
“可不是,横竖一会就回来了。”柳四娘看着邓唯礼锦盒里的首饰,“阿玉你瞧,这是唯礼刚收到的礼物,对方还附了一封表达倾慕的信,指明是送给≈nj;唯礼的,可惜没有落款,我们现在都在猜是哪位郎君送的呢。”
邓唯礼笑盈盈地说:“这东西好归好,但没头没尾的,我可不会收,明日交给≈nj;我祖父,让他找到送礼的人,把东西还回去。”
滕玉意望了望锦匣里,是一对映月珠环。
武绮跟柳四娘互望一眼,心照不宣地说:“唯礼,你早就猜到送礼的人是谁了吧?”
邓唯礼坦坦荡荡地说:“真不知道。”
武绮促狭地说:“虽说倾慕你的小郎君不知凡几,但能送得起这等首饰的人,满长安没有几个,我就不信你心里没影子≈nj;。”
“出自摘星楼。”柳四娘微笑喝了口茶,“刚才≈nj;我们可都瞧见了。”
邓唯礼不接话,只含着笑意出神,但从她的眼神看,俨然默认这个答案了。
滕玉意深深望了邓唯礼一眼,忍不住把帷帽摘下来,托腮转动脑袋,手指一搭没一搭地轻点着自己的脸蛋。
她这一动,头上的步摇也晃动起来。
起先没人留意,柳四娘不经意一回头,眸光顿时一亮:“阿玉你这对步摇是新做的吗?”
武绮和邓唯礼也露出惊羡之色:“呀,真好看。”
滕玉意一笑露出两个深深的梨涡,眼睛直视着邓唯礼,漫不经心地说:“在临水斋定做的,赶上今晚过节,就顺路取来戴上了。”
邓唯礼不疑有他,边打量边笑着说:“我是头一次看到这样出奇的步摇款式,阿玉,这是你自己画的样式吗?花枝居然是用翡翠做的,倒是别出心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