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司直接着分析:“前头那个人能让武缃如此信任,一定是书院里的某位同窗,踢掉了最有希望当上太子妃的武缃和邓唯礼,轮到她的机会也就大了。”
他说着,提笔将名簿上的“郑霜银”、“柳四娘”重点圈了出来。
蔺承佑瞧了瞧,顺手将“彭花月”、“彭锦绣”、“邓唯礼”、“陈黛儿”等一系列贵女的名字都圈上。
严司直愣住了:“这——”
蔺承佑一笑:“踢去了武邓两家,郑柳二人的确是最有可能选上的,但≈nj;严大哥别忘了,凡是书院里的学生都在候选之列,太子妃的人选一日不公布,就意味着人人都有机会争一争,至于邓唯礼,鉴于今晚这事≈nj;当场就说破了,她名声算不上受损,反而把自己摘得≈nj;干干净净,所以她也不能排除嫌疑,而且依我看,那人未必是同窗,要让武缃毫无防备,只要是武缃信任的某个人就能做到。”
严司直费解:“不对,还是不通,既然太子妃人选没公布,凶徒何必急着动手呢,万一害错了人,岂不是白忙一场?我还是维持原来的看法,那人如果是想扫除障碍,大可以将邓武二人的魂魄同时取走。”
蔺承佑摸摸下巴:“如果有传言说太子妃定下≈nj;了是武大娘呢?”
严司直哑然。
蔺承佑望着条案想,这段时日他和圣人为了试探彭家究竟在朝中安插了哪些人,时不时会放出一些≈nj;风声。
例如上回在骊山上,伯母为了考察书院学生的心性,特地用一位受伤的农妇来试探众人。
结果返回去找农妇的,只有滕玉意、杜庭兰、郑霜银和武缃四≈nj;人。
彭氏姐妹对此全不知情。
从这一点来看,彭家尚未能在宫里安插进≈nj;自己的人,而当伯父故意将这件事透露给尚书省时,彭家很快就有了反应。
除了彭家,那回在骊山武家应该也未得到消息,不然返回去的不会只有武缃,她妹妹武绮也会返回。
从这一点来看,武大娘是真正心善之人。
过后有人听到这件事,当然会认为未来的太子妃人选会在这四≈nj;个人里面选。
可杜家如今式微,滕玉意明显志不在此,那么剩下的就只有郑霜银和武缃了。
没多久进≈nj;了书院念书,副院长刘夫人又因为与武夫人私交不错多次抬举武缃,开学没几日,就送了好些武缃作的文章进≈nj;宫给伯母瞧。
武缃文采出众,伯母自然大加赞赏。
这几点加到一起,足够让人以为太子妃会定下≈nj;武缃了。
再拖下≈nj;去这事≈nj;会成定局,所以背后的那股势力忍不住出手了。
严司直依旧对这个害人的理由表示怀疑:“蔺评事≈nj;别忘了,这凶手还在楚国寺用同样的手法害了李莺儿,李莺儿可是庶民之女,这辈子都不可能跟皇室扯上关系,至于上月被害的胡季真,他可是男儿身。这两人都不可能去当太子妃,但≈nj;也都被人取走了魂魄。”
蔺承佑没吭声,这也是让他最想不通的一环。
几桩凶案的作案动机,显然并不一致。
严司直又道:“除了这个,武家的婢女在事发时也并未瞧见书院的同窗,我记得蔺评事≈nj;说过,这种取魂术是当年无极门留下≈nj;的,取魂无非有几种目的:摆阵法,帮挚亲招魂。或许凶徒想利用邪术达到某个目的,所以在大街上找寻合适的下≈nj;手目标,前面撞上了胡季真和李莺儿,今晚又无意中撞上了武缃,这几人的魂魄都符合他的要求,所以他趁人多下≈nj;手了。”
蔺承佑抱臂思索一阵,笑着说:“今晚一事≈nj;发就关闭了坊门,如果不出意外,半个时辰之内就能抓到凶徒,到时候一审就知道了。这边已经问得差不多了,去瞧瞧凶手可有着落了。”
严司直合上笔簿,匆匆同蔺承佑下≈nj;楼去帮着抓捕凶手。
武大娘一出事,宽奴就在蔺承佑的指派下带人围住了青龙寺戏场周围,凡是有手提大块荤肉之人,都需当场扣下。
不一会衙役们和不良人们也奉命赶来,一拨在街上四≈nj;处巡逻,一拨负责将青龙寺附近的整条河域都看住。
这一查就是大半个时辰,结果一个手提荤肉的人都没瞧见。
眼看迎面走来一个手提酒壶的醉汉,宽奴上前把人拦住,那人坦胸露背,趔趔趄趄说着醉话,宽奴上上下≈nj;下≈nj;盯着醉汉瞧了好几眼,确定这装束绝没有藏荤肉之处,然而捉住那人胳膊闻了闻,却闻见了一点油腥味。
宽奴为求万无一失,便仔细搜了一遍身,可是连鞋底都搜过了,连只蚂蚁都没藏。
醉汉打了个酒嗝:“你们这是要做什么?我、我可是良民,你们无故在大街上拦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宽奴被醉汉口里的油腥味熏了一脸,下≈nj;意识把头往后仰了仰,不用说,这人一定是吃了一顿酒肉,难怪身上有油腥味。
“没事了,请走吧。”宽奴摆摆手。
醉汉笑嘻嘻走了。
醉汉刚一走,衙役们寻来了,一来就附耳对宽奴说:“世子说了,那人未必是拿着荤肉,兴许是酒壶或者≈nj;水囊。”
宽奴一惊,忙对人说:“快把那醉汉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