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芋端着咖啡再往天台去时,很不凑巧,天台有人,那人举着电话,不知道正在同谁吵架,喊得很凶。
她有些尴尬地摸一摸鼻尖,准备下去。
举着电话的人却突然回身,看见她,男人脸上浮现出惊诧。
赵烟墨挂断电话,脱口而出:“向芋,好久不见,你怎么在这儿?在这办公楼里上班儿吗?”
向芋对着赵烟墨举了举咖啡杯:“嗯,好久不见,你帝都话比以前进步了。”
赵烟墨:“”
没想到能在这种地方见面,两人简单聊了几句。
赵烟墨却忽然叹气:“向芋,当年分手时,你是不是很怪我?我那时候还以为自己能多牛逼呢,没想到毕业7年了,还是个小职员。”
向芋很平静地摇头:“我不记得了。”
后来赵烟墨又随便说了些什么,向芋只是点点头应和。
她并没有叙旧的意思,喝完咖啡,准备告别下楼。
正好这时,收到群里的信息。
周烈说这阵子加班辛苦了,晚上请客他们几个高层主管吃饭,问大家有没有想吃的。
平时这群里冷清得什么似的,也就这种时候热闹。
一群人说是夏天来了,吃烧烤最合适,于是开始讨论,哪家的烧烤味道最地道。
向芋对烧烤没什么太大感觉,倒是因为身侧站着赵烟墨,她忽然想起秀椿街里面的烧烤店。
那一条街上的饭馆,毕了业不像以前在学校时离得那么近,她几年都没再去过了。
向芋从手机里抬头,指了指楼梯的方向:“我先下去工作了。”
“啊,去吧去吧。”赵烟墨不太自然地摆摆手。
走了几步,向芋又回头:“对了,你有没有秀椿街烧烤店的电话?”
她刚才在网上找了一遍,居然没找到。
“啊?你说那家店啊?好像已经倒闭了吧。”
也是,这几年突然流行起餐饮购物娱乐一体化,不少饭店都和购物广场靠拢在一起,年轻人喜欢这种模式,逛街看电影,顺便在商场附近吃个饭。
不太像早些年,特地打车去好远的地方,就为了找个饭馆。
向芋一点头,随口道谢。
恍然间有那么一些遗憾,好歹那家店,是她和靳浮白初遇的地方。
身后的赵烟墨说:“你要是找地儿吃饭还是别往那边去,那条街的饭馆儿都不成了,现在餐饮没剩几家,烧烤店好像变成了家养老院还是什么玩意儿的,墙上都是青苔”
“青苔?”
“对啊,挺多人往那条街拍照的,有人投钱做了人工小河,好像说,为了增加湿气好养青苔?现在的有钱人真有意思,什么都养。”
后面赵烟墨说了什么,向芋根本没认真听,她甚至没有同赵烟墨道别,抱着咖啡杯往楼下跑。
高跟鞋砸在瓷砖面上,她只觉得耳边气流凝结成嗡鸣。
青苔,养青苔。
-“这个小东西能活很久呢,干燥个几年,只要有足够的水份还是能活的。”
那是她和靳浮白刚认识的那一年,他把她推到种了绿植的旧钢琴上发狠地吻着。
撞损一些青苔,靳浮白被她嘟囔着,无奈地倒掉沉香,把碰落的苔藓收起来。
怎么会有那么巧合,偏偏是他们初遇的地方,又偏偏是青苔?
向芋跑得很快,像一阵疾风卷进办公室,迎面碰上来办公室找她的周烈。
周烈说:“正找你呢,刚才群里你不是说有一家烧烤店推荐么?电话找到了没,我让人订一下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