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为了吓唬人,向芋关掉了卧室的所有灯,浴室里只有靳浮白的手电做光源。
手电被他放在旁边的洗漱台上,靳浮白蹲在地上,摆弄着工具箱。
他是在找对螺丝刀头时才突然反应过来,拎着螺丝刀抬眸,看着向芋。
向芋还在不开心,留意到他的目光,撇嘴。
本来没想理他。
结果靳浮白突然开口:“啊,吓死我了。”
这也太假了!
她那点吓唬人的把戏明明在几分钟前就结束了,连手机光源都关了,他居然才想起来配合?
而且靳浮白这种从小在世界百强集团家庭熏陶出来的语调,不疾不□□明没有一点要死的感觉!
可是
向芋没蹦住,笑出来,拎了纸抽丢过去:“靳浮白,你这是什么低端的哄人路数?”
看着靳浮白站在椅子拆灯,老实说,向芋其实不觉得他能修好。
从前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呢,让他修灯,可太为难他了。
向芋都有些想说,要不放哪儿别动了,明天让骆阳看看。
但真要这么说,又怕靳浮白心里不高兴。
眼色她还是有的,不能让自己的男人没面子。
“向芋,来帮个忙。”
靳浮白站在椅子上垂头,把手里的螺丝递给她,“帮我拿一下灯罩和灯泡。”
向芋顺从地站在椅子旁,后来又把新灯泡递给他。
他现在正在修理的,是属于他们的家。
这个念头浮现脑海,让人觉得,夜晚都变得温馨。
修不修得好也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头顶传来安装灯泡的悉索声,忽然眼前一亮,向芋下意识抬头,被修好的灯光晃得眯眼。
靳浮白用手掌帮她挡住光,拿走她手上的灯罩:“闭眼。”
等她适应光线,再去看,他已经把灯罩重新装回去,正借着高度,居高临下地垂眸看着她。
这个男人30多岁了,仍然吸引人。
头顶光源,使睫毛在他眼部投出一小片阴影,看上去目光更深更沉。
向芋拍一拍还没什么隆起的小腹,说:“爸爸你好帅。”
靳浮白喉结滑动,看一眼仰着头、目光炯炯的姑娘,有些无奈:“知道自己怀着孕呢,就别在这种场景里对我说情话。”
“什么场景?”
靳浮白单手拎起实木椅子,走到浴室门口,回眸:“夜晚的浴室。”
向芋闭嘴了。
夜晚的浴室有多危险,她是真的知道。
毕竟浴室和床,是他们夜间运动最常发生的地方。
那天晚上睡觉时,向芋在靳浮白耳边嘟嘟囔囔。
说她现在有些后悔了,如果她21岁就知道被生活牵绊的男人也会依然有魅力,知道靳浮白哪怕在厨房在浴室做家务也还是靳浮白,就该自私地留下他,就该缠着他,腻着他。
或者干脆陪他一起去国外,陪他面对那些困难
她说这些话时,已经困得睁不开眼,手搭在靳浮白腰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
因为靳浮白腰间,有一条凸起的疤痕,是车祸留下来的。
靳浮白轻轻吻一吻向芋的额头,语气安慰地哄她入睡:“乱想些什么?男人都得有些压力,快睡,别明天黑眼圈又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