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骆阳想要说一句“放心”都没找到机会,他靳哥步子迈得又快又大,转眼消失在楼道转弯处。
酒店就在机场附近,赶过去不算迟。
等飞机落地在帝都市机场,靳浮白在机身颠动和周围混乱中,缓缓睁开眼睛。
他关掉手机的飞行模式,被阻隔的信息接二连三跳出来。
意外的是,居然收到了向芋的微信。
时间在半小时前。
那都几点了?她还没睡?
机舱门打开,靳浮白一边点开信息,一边往出走。
【今天是讲座最后一天吧?】
【明早通话能听到你正在赶早班飞机的消息吗?】
【不想听什么没忙完、还需要几天才回之类的,屁话。】
【‘沅有芷兮澧有兰’,懂吧?】
靳浮白走在人群里,看完这三条信息。
没绷住,突然轻笑出声。
周围也许有人侧目,他却只觉得今天晚上回来是对的。
连屈原的诗都搞出来了。
“沅有芷兮澧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
想他还不好意思直说,什么时候脸皮这么薄了?
打车回秀椿街的路上,靳浮白让司机绕了一段路,在一家专门是夜里营业的网红花店买了一束花。
花是他挑的,一种挺特别的白色渐变蓝色玫瑰。
靳浮白问店主,这种颜色是不是有点过于忧郁?
店主笑一笑说,不会,当下很流行这个颜色,您太太会喜欢的。
难怪这花店会火,老板确实有眼色。
包好花束,还祝他百年好合。
回家路上总有种激动难以沉寂。
不像那年回国,被车祸耽搁,他们现在总有机会,想念时就能及时赶回来。
靳浮白这样想着,眉宇间浮起层层温柔笑意。
靳浮白抱着一大束玫瑰进了院子,发现卧室还留有一盏朦胧灯光。
好像特地为他留着似的,令人熨帖。
不过靳浮白也怕向芋其实是忘记关灯、已经睡着,放轻动作和脚步,做贼似的悄悄。
早些年靳浮白十分自我,到任何地方都来去自如,做事全凭自己意愿。
同那时比起来,现在每一件事都似乎“束手束脚”,他却被束得好开心。
觉得是爱的羁绊。
向芋没睡。
靠坐在床头,正垂着眉眼,轻抚着肚子和宝宝说话。
听医生说,同宝宝对话是好事,算胎教,向芋和靳浮白经常这样。
但也许宝宝是个有脾气的宝宝,有点高冷,从来不给他们回应。
床头一盏淡黄色夜灯,向芋的半张面容浸在暖色光源里,眼波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