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假期,他几乎都和安穗呆在一起。
和她骑单车,和她逛公园,和她在游乐园门口蹲着吃棉花糖,和她在市图书馆看小说。
他们还去郊外河边抓过蝌蚪,本来想带回来养着,不过听钓鱼的老大爷说,那中蝌蚪会长成蟾蜍,吓得他们又倒回河里。
但到底也还是要顾着父母的。
那年的8月份,唐予池准备跟着爸妈去摩洛哥旅行,临走前,他请安穗吃饭。
席间,唐予池总觉得他的女朋友似乎愁眉不展。
那顿饭去的是他和发小向芋还有爸妈常去的一家日料,海胆馅的水饺做得格外地道。
饺子皮放了蔬菜汁糅合,是带着淡绿色花纹的,向芋那只猪,她一口气能吃两份。
他也不太懂女孩都爱吃什么,参照发小向芋的爱好,把所有他觉得好吃的,都推荐给安穗。
最后服务员都说,客人,您点的够4人份了。
他当时倒是没在意价格,侧重点放在另一件事上,问人家服务员,那桌子能摆下吗?不然我们换个四人台坐?
换了桌子,他干脆坐在安穗旁边,给她端茶倒水,拿了个i风扇帮她吹风。
唐予池用公筷夹了一个海胆水饺,放在安穗面前的小碟子里:“怎么觉得你不高兴,舍不得我啊?一个多星期吧,我就回来了。”
安穗穿了一条样式很简单的白色连衣裙,头发在暑假剪短了些,梳成马尾时发梢刚刚好垂在颈部。
她那双小鹿眼里,总是湿漉漉,惹人怜爱。
所以她转头,那样沉默着看过来,唐予池情不自禁,凑过去吻她。
安穗像是吓了一跳,躲开后,整个脸都红了。
她是有个习惯,害羞时,用手死死挡着脸,只露出通红的耳廓。
“你干什么呀,好多人看着呢。”
唐予池就笑她,都成年了,亲一下也不好意思?
安穗脸更红了:“大庭广众的”
“那下次,换个没人的地儿,是不是能多亲一会儿?”
唐予池这样说,安穗就柔柔地打他一下,他继续逗她,问,没人的地儿,能舌吻吗?
她那张脸,红得像秋实。
那时的唐予池,心思不够缜密。
他说不上安穗那天到底为什么不开心,也说不上算不算是被他一个吻给哄好的。
反正后来,她没有再露出那中颦眉不乐的神色,唐予池也跟着爸妈去了摩洛哥。
安穗没来机场送他,说是早恋被他家人知道不好。
他在登机前给她打电话,说听说摩洛哥有个地方很美,到处都是蓝色房子,他去探探路,要是真的漂亮,以后带她再去一次。
忘记那天安穗说了些什么,也许是说大学还要学习哪有时间出去玩之类的。
唐予池就站在t2登机口,满心愉快地说,大学要是还没时间,那就等结婚时候去呗,带你去蜜月旅行。
都说18岁时的承诺经不起岁月的推敲。
只有唐予池自己知道,他曾在18岁那年,站在航站楼里,看着停机坪上起落的一架架白色机身,认真憧憬过他和她的婚礼。
后来好像没等他回国,安穗就在电话里说了分手。
毕竟年轻,他们那时常闹别扭,动不动就会分手。
唐予池从摩洛哥千里迢迢背回来的那些特产,几乎都被向芋给吃了。
向芋不但自己吃,开了袋吃不完的还要背回去和家里阿姨分享。
所以隔几天,他和安穗复合时,家里已经只剩下两包椰枣了。
唐予池自己觉得很拿不出手,显得他很抠门似的,出一趟门就给人姑娘带两袋枣子。
但安穗吃得很开心,她说:“这个是枣吗?我第一次吃这中枣,好甜啊,糯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