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蕊忽然笑了,像是找到了盟友,语气很轻松地问唐予池,他和前女友什么时候分手的。
唐予池说,和你一样,很多年了。
细聊下来才发现,他们的情况真的很相似。
都是被绿了才分手的,也都是这么多年一直都没谈过。
露台旁是一堵墙,避风。
楼下高树伸展着干枝,冬末的天气,玉兰已经顶了一树花苞,待春风来唤醒。
很多时候唐予池都觉得,是不是自己在前一段恋情里做得不够好,才让自己曾经那么珍视的恋人,变得那样面目全非。
当初知道安穗劈腿,唐予池当然是不信的。
他以为他的女孩只是一时被坏男人花言巧语给骗了,分手之后他也确实想过去找她。
那时他隐约查到那人是李侈圈子里的人,他天天去李侈场子里蹲点,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骗走了安穗。
他甚至想过,他们这么多年感情,如果安穗愿意回来,他最后还是会原谅她的。
但越是了解真相,越是觉得这件事好不真实,像一场恐怖的梦魇。
他无数次问自己,怎么会呢?会不会是哪里出错了?
高中时安穗代表班级参加运动会,跑了个冠军,唐予池特地借了专业摄像机拍她。
她羞得往自己同学身后躲,说,哎呀你别拍了,我刚跑完,满脸汗肯定不好看。
她总是那样,一害羞就脸红。
耳廓也会红,像刚被初秋染了一角颜色的枫叶。
这样的女孩,唐予池实在想不明白,她怎么会辗转过那些男人身旁,怎么会与他们进出酒店,又踩着他们做跳板,节节攀升。
在唐予池记忆里,安穗明明那么乖。
高中上晚自习时她坐在教室里乖乖背书,蓦然回首,发现唐予池逃课站在后门窗户处看她,给她比心。
她当即吓得捂住嘴,眼睛都瞪大一圈。
坐在讲台桌看着晚自习的老师稍微一咳嗽,明明与她无关,她都能吓得一激灵。
她胆子那么小,和那些并不爱她的男人做时,她没有过害怕吗?
就只是为了钱吗?
钱有那么重要吗?
如果她提出来,他也可以啊,他也有钱啊,他的家境也并不差啊!
安穗说他不懂。
他是真的不懂。
唐予池从小到大顺风顺水,从来没有过任何挫折。
这件事给他带来的阴影,不单单是失恋那么简单。
而在这个静夜里,站在唐予池身旁的乔蕊也想起了过往:
乔蕊和男朋友也是从高中在一起的,很多年了,她高中有个最好的闺蜜,他们三个整天在一起玩。
她也骄傲,富足家庭宠大的姑娘,从来没觉得自己男朋友会劈腿。
因此,她在男朋友家里看见闺蜜的内衣时,脑子一片空白。
如果只是普通的分手就好了。
两个人同时想。
夜里起了一阵风,玉兰含苞待放的枝子轻轻晃动着,唐予池和乔蕊各自沉默半晌,突然同时叹气。
听闻对方的叹气声,他们在夜色里对视,又同时笑出声。
同病相怜啊。
乔蕊的手机连着响了几次,是几条语音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