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锅盖盖上,倚在厨台边问:“确定那个人就是吗?”
“我也不知道。”她轻摇头,看着自己鞋尖,“也有可能是纹了一样的纹身。”
尽管那个图腾图案是路西河设计的,但也有些纹身师会盗用别人的图案,也有些不了解刺青的顾客会直接拿着别人纹着的照片去要求纹一个一模一样的。
可她就是总觉得心慌。
那么多年来,她甚至连相似相近的纹身都没有见过,现如今终于看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不可能不多想。
方侯宇在这时候打电话过来。
她走到厨房外,接了电话,方侯宇刚刚结束审讯。
“阿喃,那个男人名叫苏遣。”方侯宇说,“我们已经排除他是酒店那个案子凶手的可能性了。”
“为什么?”
“法医报告刚才出来了,排除了凶杀可能性,死者是自杀。”方侯宇,“另外我们要求看了他的纹身,的确和你爸爸那个案子完全吻合。”
许知喃抿了抿唇:“那,他跟那个案子有关系吗?”
“他表示不知情,我们也问了他纹身的来源,和你之前说的吻合,他的确是找谢安纹的。”
许知喃一愣,喉咙发紧:“那难道还不能确定就是他吗?那个纹身图就是谢安为他单独设计的。”
“这个还不能确定,有凶手是后面才纹身的可能性,只是一个纹身图案,不能因为一样就来定罪,需要其他更多的证据。”方侯宇语气又放缓些,“阿喃,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我也很想让元汶当年的案子水落石出,但是我们还是要按规矩来办案,现在苏遣还在我们局里,没有捉捕令只能暂时关押,这段时间我们会继续找其他突破的可能,你放心,我们也都希望能破案。”
许知喃闭上眼,说了句“谢谢”。
挂了电话,她就这么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用力搓了搓眼睛,重新抬起头。
林清野就站在门口,沉默看着她,四目相触时才淡淡笑了下:“吃饭吧。”
工作室里头连张像样的餐桌都没有,他将做好的菜都放到外面茶几上,而后将沙发上的抱枕放地上当坐垫,拉着许知喃坐下。
虽然是第一次下厨,但味道竟然都出乎意料的不错。
许知喃盘腿坐在垫子上。
林清野抽出两幅一次性筷子,掰开了递给她,又从底下抽出一箱酒,启开一瓶――自从决定好好唱歌后他就已经有段时间没喝了。
许知喃手托着脑袋,看着他动作,而后捏着自己的杯子递过去。
林清野抬眸,无声挑了下眉。
“就喝一点儿。”许知喃说。
“怎么,现在还会借酒消愁了啊。”林清野只给她倒了小半杯。
“没有。”她浅浅抿了一口,“就是有点渴。”
林清野:“他电话里跟你说什么了?”
许知喃挑重点跟他讲。
其实心里也知道他说的没错,怎么可能就因为一个纹身就定案,何况卷宗里那张纹身图片都不已经不太清晰。
只是那案子从前都已经调查了这么久,除了那个纹身就什么线索都没发现,现在这么多年过去,又上哪去弄新的足够定案的线索出来。
“因为我爸爸是警察,我小时候很喜欢看刑侦片,我还记得看过的一个外国的刑侦片,讲的是明明已经基本确定凶手是谁了,就差最后的dna化验结果了,但好不容易结果终于出来,却已经过了诉讼时效,不作数了。”
“我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但我想不到到底怎样才能找到新的证据,已经快过去五年了,就算有证据也早就被销毁或者被污染了。”
“如果他真的是杀害我爸爸的凶手,明明已经离得这么近,却关押时间一到就只能把他放出来……”许知喃头低下去,“我真的不甘心,凭什么他可以逍遥法外。”
林清野坐在她对面,也同样坐在地上,安静听她讲,往她碗里夹了一筷子菜。
刚才倒的酒少,她已经喝完了,许知喃自己拿起酒瓶,又倒了半杯,林清野由着她,也没拦。
她断断续续地说了许多。
到后面就开始讲自己从前和父亲的事儿。
林清野也算是见过许元汶,在许知喃高中前两年,他经常能看到许元汶去接她放学。
工作室内亮白的白炽灯悬在头顶,其中一个灯管有点接触不良,忽闪了下。
林清野起身,关掉那一盏,屋里稍暗了些,回来时他改坐到许知喃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