隗辛听出来了点什么——习凉这回不是隗辛的学长也不是隗辛的学弟了,他和她是同班同学,同级生,连专业也是同一个。
乍一明白这个事实,隗辛有点哭笑不得,还真是每个世界有每个世界的特色。
唯独这跟进来的柳叶刀和金环,隗辛摸不准他们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习凉刘博易待了一会儿就走了,这时候金环叹了口气,走过来说:“我昨天刚出差回来,本来是要找你聊聊你那个抚养费案子的,没想到发生了这样的事儿,也真是倒霉催的……你好好养病,不急,我们还有时间。”
隗辛霎时明白了,金环在这个世界居然是律师……他这种暴脾气的人居然能做成律师?隗辛稍微有些不可思议。
那柳叶刀的职业呢?隗辛默默把目光投向门边的柳叶刀。
“哦哦,差点忘了介绍。”金环一拍脑袋,“这是我认识很多年的好朋友,他是搞投资的,我给他说了你的专业,你之前不是整了一个创业计划书,想要拉投资和赞助吗,我就想到了他,他正好也来这个城市办事儿,想当面跟你聊聊……谁知道那么不凑巧。”
柳叶刀一副社会精英的派头,礼貌地对隗辛点头:“我听他说了,你是个有才华有想法的学生,目前在读研一是吧?你的那个人工智能创业项目,我是很看好的,有空可以谈一谈。你那个项目的命名代号是……‘亚当’?很有创意,也很有深意的名字。”
隗辛一脸懵圈,“是……好的,谢谢。”
金环跟隗辛貌似很相熟了,一点都不见外,坐在那儿用拉家常的语气说:“等忙完你这个案子,我就从律所辞职,去我朋友公司的法务部门工作去,现在的工作环境,我觉得我适应不了。”
隗辛疑惑地问:“怎么了?”
金环悲伤地看了隗辛一眼,不说话。
柳叶刀沉吟片刻,说:“他脾气太暴了,眼里揉不得沙子,这你想必是知道的。他跟他的委托人之间发生了一些不那么愉快的争执……”
“嗐,用争执这个词儿程度轻了。”金环摊手。
“那确实。”柳叶刀表示认同。
“作为律师,你知道我经常会接到一些法律咨询,偶尔呢,也会遇到一些奇葩人。”金环说,“我一看到这些奇葩人就忍不住我的脾气。有个男的来问我怎样把自己的婚内财产赠给小三又不被原配追回,我忍不住了,直接问候他说你给老子做个人吧。”
隗辛:“啊这。”
“还有一次,当妈的遗弃小孩,还不愿意给抚养费,问我怎样才能规避掉这个抚养费,我对她说有你这样的家长真是孩子最大的不幸,下辈子别当父母了。”金环说着来了气,“还有个人,家里有个精神病人跑到街上砍上了人,想找我打官司,不想给医疗补偿,我直接对他说精神病人砍伤人或许是无法自控,但你尽不到监管责任就是你的问题,出了问题还不想着积极补偿,净想着逃避责任,你积点德吧!”
隗辛:“不愧是你!”
柳叶刀目光奇异地看着自己的好兄弟金环,“类似的事情发生过很多很多次了,有些时候遇到上门咨询的委托人,他都不带嘴下留情的,没被人当场打死已经是个奇迹了。”
“唉,所以当公司的法务挺好的,远离是非纷争。”金环下了结论,“不过你不用担心,隗辛,在我离职之前我必要让你不负责任的监护人付出法律的代价。”
隗辛就差鼓掌了,她用目光表达了自己的支持:“加油啊!我相信你!”
金环得到了委托人的信任和鼓励,重振旗鼓,带着柳叶刀走了,柳叶刀临走前还给隗辛留了个联系方式。
“你这个律师真的靠谱吗?”于寒雪怀疑地问隗辛,“他这样的人真的当得了律师?”
“能把律师证考下来,说明理论水平是没问题的,脾气这么暴话说得这么直,想必本身也是个正义的人,就是不知道对方实操水平怎么样。”隗辛也不太能下定论,“走一步算一步吧,反正都这样了。”
这个夜晚平静地度过了,于寒雪睡在了隔壁的病床上,隗辛忍着腿疼昏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于寒雪继续自己的实习工作,隗辛能吃饭了,她给她喂了一点外面买的小米粥。
又过了几天,隗辛腿上的疼痛感渐渐减轻,已经可以在床上坐着休息了,医生说她恢复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