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厨房里有,用电磁炉就可以。”周挽之前看到过。
陆西骁挑眉,还是没伸手,嘴角微提,却没笑意,更像是自嘲。
周挽顿了顿,说:“等到周末,我可以去你家一起吃。”
“哦。”陆西骁接了打包盒,又抬下巴示意对面的便利店,“买瓶水。”
他走进便利店,轻车熟路地从货架里拿下两瓶矿泉水,结账。
周挽没进去,在便利店门口等他,他出来时周挽正坐在一旁的小秋千上,轻轻晃动着。
她微仰着头,两手抓着秋千绳,脚尖离地,侧脸白皙又柔和。
陆西骁在旁看了她会儿,喉结轻轻滑动。
“周挽。”
她起身,回到他身边:“走了吗?”
陆西骁拧开其中一瓶水,递给她,周挽道谢,喝了口,粉唇粘上水珠,向被水晕染开的水粉画。
陆西骁移开视线,皱了下眉,又重新看向她。
过了会儿,他淡声:“怎么不问我?”
“问什么?”
“今天的事。”
没想到他会主动提起,周挽停顿了下,看着他眼睛:“你恐高的事吗?”
陆西骁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表情淡漠,看不出到底是什么情绪。
周挽就这么静静仰头看着他,视线平静又坚定。
半晌,陆西骁忽然侧头笑了。
他笑声低哑磁沉,闷闷的,带着鼻音,像是从胸腔震出来的。
“知道太多的人可会被灭口。”他笑说。
周挽确实和其他所有人都不同。
她话不多,两人在一起时多是沉默,各做各的事,交流实在算不上不多,但周挽却是最懂他的那个,大多时候他什么都没说,她便都懂了。
中午时,她对薛析说如果就这么跳下去,她男朋友会留下一辈子都无法磨灭的阴影。
说完这句,她回头看向陆西骁,神色微怔,带着点不可置信和恍然大悟。
那一刻,陆西骁便明白,她知道了自己为什么会有恐高症。
那种感觉很奇妙。
他不喜欢被人扒开伤口,但周挽并不会,她只是看到了伤痂而已。
昏暗的路灯交叠,阴影和光亮交织,随着天空飘动的云而缓缓移动,逐渐重合,将两人影子的边缘都模糊虚化,难分你我。
陆西骁抽出一支烟,低头,一手挡风,点燃。
他两颊微陷,深吸了口,又呼出,淡声:“我妈跳楼自杀后,我才开始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