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几天,周挽都没有去学校,天天在医院里陪着他。
有时陆家的亲戚会过来探望,但这样的大家族中就连探望都出于礼数和算计,不真诚,陆西骁随便敷衍过了,后来他们也不再来了。
陆老爷子倒常会过来。
他没有跟周挽说什么,但周挽很清楚,已经在倒计时了。
骆河那事的消息被压下来,再没其他人知道,直到又一周后,蒋帆才联系陆西骁,开口便调侃着问他这么多天不见踪影去哪玩儿了。
蒋帆嗓门大,当时周挽正坐在床边削苹果,闻言抬眼。
陆西骁漫不经心地笑:“怎么?”
“你消失就算了,周挽也跟着消失。”蒋帆说,“你们这处一块儿干嘛呢,这么多天,我都怀疑你俩是出国扯证去了。”
蒋帆随口胡诌,脑洞都开到外太空去了。
陆西骁也陪着他扯:“是领了个证,回国请你们喝酒。”
周挽手上一顿。
连成一条的苹果皮断了。
挂了电话,陆西骁伸手挑了挑周挽下巴,说:“还有三年。”
“什么?”
“你到法定婚龄。”
周挽底下头,浓密的黑睫挡去眼底的情绪,她装作无意的样子:“你还知道这个啊?”
“上次查了下。”
周挽一颗心脏,像是又被针扎了下,酸涩难忍。
她别过头,削完最后一段苹果皮,递给陆西骁。
……
五月份来临的时候,陆西骁终于能够下床自由走动。
天气渐渐热了,陆西骁原本想换件短袖再出去散步,但周挽不让,怕他现在身子弱容易着凉,于是作罢。
私立医院,绿化做得很好。
后面有一个专门供病人散步休息的区域。
周挽和陆西骁一块儿散了会儿步,而后找到一个长椅坐下。
有个老大爷坐在对面,正拿电推子剃头。
陆西骁捋了把头发,说:“我也该剪头发了。”
“再熬一熬。”周挽说,“等好全了再去剪吧。”
额前的碎发长得有些糊眼,全被他捋到脑后:“好全了我都成长头发了。”
周挽笑起来,想象了下:“你长头发应该也会很好看。”
“不要。”他嫌弃地撇嘴,“丑。”
周挽想了想:“那怎么办,要不请个理发师进来剪个头发?就是不知道这样可不可以。”
“你给我剃吧。”陆西骁忽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