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屏哥说,他大学是去国外读的。
十几个小时的航班飞来飞去,当然已经克服了。
周挽再一次意识到这一点,他们确实是分开太久了。
久到,过去的记忆都开始出错了。
可即便知道了他已经不再怕高,但那些潜意识里的东西没那么快改变,后来周挽又睡着了,但飞机颠簸时就会无意识地攥紧他的手。
就像那年在学校天台。
就像那年在平川市的“城市之眼”。
而陆西骁也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在飞机上睡着。
他确实可以面色不变的坐飞机,哪怕是十几个小时的长航线他也不会再出现那些过激的反应。
但到底是在万里高空之上,没法如履平地般放松,每次碰到飞机颠簸他都会极为不适,肌肉收紧用力到发酸。
而此刻周挽就坐在他身边,和从前一样握着他的手。
陆西骁从来没有一瞬像现在这样安心过。
……
平川市的冬天没B市那么冷。
明明从前也觉得冷,可习惯了B市的生活后再回到这里,似乎就一点也不觉得难以忍受了。
陆西骁牵着周挽的手走出机场,打车。
当他报出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地址时,周挽有一瞬间的恍惚。
她看着车窗外飞掠而过的景色,这些年平川市大变样了,城西出现了许多新建的高楼大厦,在夜晚璀璨的灯光流转,就连出租车的起步价都翻倍。
但好在城东那一片老城区几乎没什么变化。
路两边依旧是樱花树,在冬天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
周挽不知道为什么,松了口气。
出租车停在那两扇熟悉的铁门前。
周挽下车,脑海中一刹那铺天盖地的涌入许多回忆。
铁门被打开,也像是打开了她的记忆大门。
原来她什么都没忘。
她看到花园里的花,如今是冬季,只有几株山茶花正盛开,但其他植物也都被打理得仅仅有条、健□□长。
“这些花,后来都活过来了吗?”周挽问。
“嗯。”
周挽走到山茶花前,俯身轻嗅,侧脸柔和安静,嘴角很轻地提了下。
“我后来很少回这里,但偶尔会让人过来打理,还算可以。”
周挽笑了笑,说:“等开春了,应该会很好看。”
陆西骁拎着行李箱进屋,周挽跟进去。
从前她住在客卧,而此刻她犹豫了下,还是和陆西骁一块儿走进主卧。
陆西骁打开行李箱,将她带的那身衣服和睡衣拿出来放到一边:“你先洗?”
“好。”
周挽洗完澡出来,空调已经打得很暖,一点都不冷,陆西骁拿上衣服又进了浴室,她坐到床边,忽然想到些什么,拿起床上的枕头,拉开拉链。
她曾经把奶奶为她求来的香囊放进去过,想以此保佑陆西骁平安顺遂、夜夜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