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问琢不置可否,只是觉得很可笑般,不屑地勾了下唇。
谢博裕突然撸了把头发,沉沉吐出一口气,站起身道:“算了,今天是我冲动,跟你道个歉。先走了。”
看他这样子,是准备将这次博弈造成的所有后果全都咽下。
再重他也认了,随便谢问琢想怎么样吧。
亲兄弟也没有隔夜仇,刚才那两拳,算是出了气。
谢问琢冷冷抬眸,终于出了声:“既得利益者,没有必要在这里高高在上地客套。”
谢博裕抬眸看向他,“你什么意思?”
“喻静书偏待你这么多年,她所争所抢,不都是为了你?你既然心安理得地享受这一切,就没有必要再在这里争论自己有多无辜。”他淡声。
谢博裕蹙起了眉。
喻静书是和谢含之一起赶到的。她们就站在门口,将谢问琢的这一番话全部收入耳中。
喻静书准备推开门的手顿住,整个人像是怔住了一般,没了动作。她无声地垂下眼,想再听听他还会说什么。
谢问琢站起来,走到他旁边,一字一字地说与他听,势必要叫他听得清楚些、再清楚些:“从小到大,或许你没想过吧,但事实就是,你踩着我,剥夺着我,站到了顶峰。”
喻静书攥紧了手心。
谢含之亦是一言不发,跟在她身后,同她一道沉默。
“我失去了多少,你就得到了多少。包括但不限于母爱、权利、家业。所以——既得利益者,你又在这里道什么无辜。”谢问琢声音越发轻淡。
他眉目冷淡异常,不沾半点温度,就跟他所说的人并不是自己那样平静。
既得利益者。
道什么无辜?
每一个字,都敲在谢博裕心口。
震动大得,都有回声。
他试图找回自己的声音,但是面对谢问琢的质问,他竟是哑然,根本无从辩驳。
因为——这就是事实。
他难堪地掩下眼,眉心紧皱。
或许原先是有一道遮羞布的,但是现在,这块布被谢问琢一手扯掉,叫所有的事情都暴露在了阳光之下。
——而这阳光照来,过分刺目,刺得他根本睁不开眼。
谢问琢忽然看向门口的方向,“进来吧。”
喻静书心中一紧,也不知他是何时发现的自己……她惴惴不安地带着女儿进去,贪恋又小心地看着他,“问琢……”
谢问琢朝谢博裕的方向轻抬下巴,“你们走吧,逐昇不欢迎你们,以后不用再来。商场无兄弟,以后恩怨对错,不必再来这里与我论道。”
他的声音冷得像是千年雪山上的积雪。
都是成年人了,他未宣之于口的话外之音,他们怎么可能毫无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