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吆吆跟着贺逸出去,晚上十点才回来,吆吆吃过奶油蛋糕,往座椅上一缩,就睡着了。
到了怡景溪园,贺逸沉声唤她几次,她却睡得人事不省。
白生生的稚嫩脸庞,在光线暗淡的车厢内,泛着滑腻光泽。
张叔停好车,贺逸才淡漠吩咐。
“她还在睡,你先回去休息吧。”
张叔也没多想,点点头离开。
四周恢复寂静,贺逸英挺的五官略侧,想到她白天踏青,脚磨出茧子,才刚让家庭医生处理好水泡,这会儿又到处跑。
有时候觉得柔弱娇气,有时候又很坚强,实在摸不清性子到底如何。
不过这会儿,大概是真累了。
贺逸思及此,推门下来,绕到吆吆这侧。
弯腰便把小公主横抱起来,娇娇的身段贴着有力结实的臂弯。
月色下,少年身姿挺拔,拉出一条长长的光影。
贺逸不紧不慢进门,在卓翼一脸阴沉,闽言满眼震惊,父亲贺州泉温柔含笑,三人神态各异地注视下,把吆吆交到卓翼手中。
不卑不亢地垂首,“卓叔叔,吆吆方才吃了一小块甜品,并没有让她吃太多。”
卓翼牙关咬紧,沉默两秒才从牙缝里,吝啬无比地溢出来:“嗯。”
说完抱着女儿直接上楼。
等卓翼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闽言才扶着胸口舒了口气,忍不住走到贺逸跟前,犹豫着抬起来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后生可畏啊,很勇敢。”
贺逸淡淡看过来,“闽言叔叔,何出此言?”
闽言嘴角坏笑,抬起手腕整理衣袖,“跟叔叔说,你是怎么克制住卓翼叔叔的眼神杀,还这么一脸淡定的?”
你闽言叔叔我,到现在卓翼一生气我都害怕!
贺逸下颌收紧,转开眼眸,“卓翼叔叔吃人?”
贺逸又说:“不吃人,我为什么要害怕?且,我也没做什么亏心事。”
说完就走到沙发旁,俯身坐下,修长指尖捏了一枚茶杯,拎起来茶壶,垂着眼眸给自己倒茶。
闽言好笑地看向贺逸。
少年坦然又严肃的神色,还真带着几分气势,恍惚间门,闽言忍不住挠了挠头。
不都说现在的少男少女都早熟,男孩子从幼儿园开始对待公鸡和母鸡就有区别了?
难不成,是他想多了?
贺逸确实被误解了?
贺州泉也坦然坐下,摇了摇头,守着卓翼伏低做小,不守着卓翼,开始装大尾巴狼——
“贺逸说得对,卓翼叔叔不吃人,所以咱们不要怕他,你想做什么,就去做,父亲以前怎么告诉你的,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温顺的小绵羊连草都吃不上……”
贺逸抿了抿嘴皮子,略带嫌弃地,看了父亲一眼。
*
送贺氏两父子离开,卓翼脸庞才缓和少许。
他情绪恢复沉静,用淡淡的语气,把贺氏两父子的意思陈述给沈念君。
吆吆闺房内,卓翼双腿交叠,深倚进沙发深处,说完以后目光落到窗外,眸色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