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仁身形一僵,慢慢扭头。
但见身后一个腰挎宽刀的彪形大汉一脸凶狠死死瞪着自己,那大汉手里举着半截烤红薯,而剩下的半截,正扣在自己的肩头。
刘仁:“……”
金虔:“……”
大汉一双铜铃大的眼珠子慢慢扫向地上的烤红薯残骸,“蹭”一把拽住了刘仁脖领子,将刘仁整个人都提了起来:“小子,你竟敢撞飞了大爷的烤红薯?!”
刘仁整张脸被勒得青中泛紫,颤抖着将求救目光移向身侧的金虔。
可眼前的一幕,几乎让刘仁心生死念。
只见那金虔居然一溜烟退出丈远,不但毫无相救之意,反倒扯开嗓门一阵高喊:“有人碰瓷儿啊!”
这一嚷嚷,周遭江湖行人立即来了精神,呼啦一下就围了上来,有人指指点点,有人一脸激动,有人窃窃私语,可就是无一人拔刀相助。
这是天要亡我刘仁吗?
刘仁欲哭无泪,正要闭眼等死,岂料异变突生。
只见一道银色光弦倏然从半空旋飞而至,犹如皎洁月光幻化成丝,竟是在瞬间就将眼前的大汉给捆成了一个银丝卷。
“俺的娘诶!”
“是灭月弦!”
“半面煞雨墨来了!”
“风紧!扯呼!”
围观众人轰一下跑了个干净。
而被那月色光弦捆住的大汉更是抖如筛糠,汗落如豆。
“闹事者,打无赦!”
一声清冷如夏日寒泉的嗓音从刘仁身后传来。
跌坐在地的刘仁慢慢转头,双眼赫然瞪大。
只见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位黑发黑衣黑靴的青年,半面容颜冰美不似凡人,另外半边脸庞,却横着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更显此人一身冰冷凝煞之气。
而此人指尖莹莹闪出银光的,正是困住大汉的那种月色光弦。
“谁敢在俺的地面上碰瓷儿?!”又听一声呼喊顺风而至,但见一名身背断刀的黑脸青年踏空而至,扑通一下落在了那黑衣青年的身后,定眼一看,立时跳脚大叫:“雨墨!你怎么又比俺快一步啊?!”
“是你太慢了。”名为雨墨的黑衣青年冷冷瞥了一眼那黑脸青年,嗖一下收回指尖光弦,“把这闹事的带回去。”
“怎么又是俺啊?!”黑脸青年不满叫嚷。
雨墨冷冷一扫。
黑脸青年顿时消声,瑟瑟一缩脖子,一脸不甘愿将那汉子轻飘飘拎了起来,抗在了肩上:“不就比俺大一品官职吗?有啥可得意的?等以后俺多吃两碗饭,官职肯定就升上去了,到时候看你个石头脸还敢不敢欺负俺……”
刘仁看着眼前的黑脸青年好似拎一只鸡似的就将那魁梧如山的汉子给提了起来,立时傻眼。
好、好吓人的力气。
而更吓人的则是,那个名为雨墨的黑衣青年竟将一双冷彻入骨的目光射在了自己身上。
“刘某只是个读书人!刘某什么都不知道!”刘仁吓得惊声尖叫。
那嗓门,顿令街上一众倾尽全力吆喝叫卖的商贩们汗颜。
雨墨不悦一皱眉,猝然上前一步:“出来!”
“什、什么?!”刘仁满头冒汗。
雨墨神色更冷,两步走到刘仁身后,长臂一探——从刘仁身后街角抓了一人出来。
身形细瘦,头遮斗笠,竟是刚才莫名消失的金虔。
“诶?金虔?!你怎么在这?”那黑脸青年惊喜大叫一声,提着那大汉就冲了过去。
“呦!二位,忙着呢啊?!”金虔摘了斗笠,朝二人一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