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地方是连接着四方厅的西屋,边上还有个茅厕,夜色里看上去黑漆漆的,隐约透过厅里的灯光可以辨得出几条房子的轮廓,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刚才真听见的,不会错。”怕我不信,林绢又强调了一句。
我不置可否,因为她说的那声音我也听到过,可我不想说,这东西蛮鬼的,我怕说出来吓到她,不如让她以为是幻觉的好。
于是关上窗,我对她道:“真没听见,太晚了,还是睡吧。别弄得神神道道的。”
“可是……”正要再跟我争辩,忽然她目光一闪一下子又趴到了窗台上:“那是谁??”
顺着她目光我很快看到了一道身影,离我们大约十多米的距离,背对着我们正朝着西边那屋子的方向走过去。
高高瘦瘦的身影,很眼熟。
“那不是他们的监制么。”片刻林绢道,一边推开了窗。
“确实……她去那里做什么。”
“可能上厕所。”
正如林绢所说,那监制确实是朝西边茅厕过去的,还真是胆子大,白天我们去那里都是结伴而行的,谁都不敢在这样地方一个人单独去这种厕所。她居然那么晚一个人过去。或许是找不到人陪吧,她脚步看起来有点急。
不一会儿就消失在夜色里了,我重新把窗关上,爬回床:“睡吧。”
“但那个声音……”
“没什么声音。”
“有,真的有。”
“没有,真的没有。”
忽然咯咯一阵笑,在这当口针似的朝我耳朵里扎了一下。
我一个激灵。
继而一阵细细的声音似有若无地从房间某个角落扬了起来,小小孩子的声音:
木头的娃娃光着脑袋
摇啊摇啊什么也看不见
你拍一下我拍一下娃娃出来
最慢的一个娃娃在……
最后一句话被林绢爬上床的声音给打断。
似乎就是从她一发出声音那瞬间,那些声音就骤然消失的,同以往那几次一样。而林绢似乎浑然不知,只是一声不吭地在我身边躺下,有些赌气地把身子别到一边。
然后一切再度静了下来,只听得到满屋子此起彼伏的呼吸声,还有窗外细细密密的雨声。
直到突然被一阵尖叫声惊醒,天已经大亮了,睁开眼看见梅兰和AMI瞪大了眼看着我的身后,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循着他们的目光朝后看,随即惊得心脏一阵紧抽。
身后的玻璃窗上贴着个人,苍白的脸压在玻璃上,像是透过玻璃在紧紧注视着床上的我和林绢。脖子上一跟绳子随着风微微晃荡,于是她的身体也跟着在窗外微微晃荡。
是那个监制……
“啊——!!!啊——!!!!”边上随即响起声更加尖锐的惊叫,是刚刚爬起身的林绢。边叫边跌跌撞撞翻下床,正要伸手去开门,门却突然间被猛地撞开了:
“死人了!!”紧接着门外冲进来一个人,冲着我们没头没脑一阵吼:“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