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他没这个精力了,只是停顿了一会儿,然后点头,“那我饿了,吃饭吧。”
赵羲姮就知道嘛,卫澧肯定舍不得她不吃饭的。
她勾勾卫澧的小手指,“你说等我出了月子就带我去后山打猎的,不能说话不算话,明天我们一起出去玩儿吧。”
长白山落雪早,十月时候,山顶就已经有一层薄薄的积雪了,而山下还青松翠柏,像是被分割成了两个世界。
天一冷熊和蛇都冬眠了,比起平常时候,危险更小。
卫澧自然还记得这个约定,说话不算话是什么男人?
尤其答应了媳妇儿的事不办,那就跟螳螂子没啥差别了。
即便没有心情,但还是点头了。
平州天冷得太早了,又是干冷干冷的,尤其山上风大,风一刮在脸上,像是刀子剥皮。
赵羲姮这个怕冷的人其实并不想出去,但卫澧总在家里闷着也不是个事儿,越闷心情就会越差。
出去溜达溜达透透风,说不定心情会好些。
她为了卫澧的心理健康也是豁出去了。
窗外飘飘洒洒下了一层雪,在南方这种雪天适合赏梅泡茶,在平州则最适合煮热腾腾的锅子吃了。
厨房的师傅很应景,做了海鲜锅子,热腾腾的,上头浮着一层红油。
平州很大一部分是靠海的,因此即便是冬天,也常有新鲜的海货供上来。
黄铜锅底铺了青菜,海带扣,中间一层花蛤蜊,梭子蟹,最上层是嫩豆腐、八爪鱼、海兔、鲍鱼、扇贝和虾。
厨房知道赵羲姮爱吃虾,不爱吃豆腐,所以虾的份额更大些。
红油海鲜上撒着一层葱花芫荽,汤底咕嘟咕嘟冒泡,白烟裹挟着辛辣鲜香飘荡在屋内,很勾人食欲。
还有一些爽口的小吃,果酒雪梨、橘子冰沙等……
虽然食物美味,但卫澧还是兴致缺缺,没什么胃口。
他打起精神,觉得总不能因为自己影响了赵羲姮的食欲。
原本赵羲姮给栀栀喂奶是不能吃辣的,但喂奶时候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把她委屈地哭了好几次,大半夜念叨着“红油锅子、酱香猪蹄……”一边念叨一边哭。
都没办法,只能让奶娘多喂,好在栀栀长得很壮实,即便不用赵羲姮乳汁也好养活。
赵羲姮爱吃虾不爱剥壳,往日都是卫澧代劳,她觉得自己很懂事的,卫澧生病了,心情不好,她可以自己剥虾,还可以把自己的虾肉送给他!
到底是不常剥虾的人,手生,刚夹出来的虾烫手,她摸着倒吸一口凉气,连忙把沾了汤汁的手指吮吸吮吸。
又鲜又辣!好吃!
她用筷子拨弄拨弄,吹凉一点儿,然后手忙脚乱撕断了虾肉,好不容易把壳都剥掉了,她擦擦手,献宝似的将虾给卫澧,“快吃!仙子姐姐亲手给你剥的虾!过了这村儿就没这店儿了!”
卫澧把目光落在她手里残破不堪的虾肉上,眼眶酸酸的,心里好像胀满了,有什么东西要漫出来一样,反正就是……
就是赵羲姮最讨厌了,总知道怎么才能让他掉眼泪。
“仙子的虾就剥成这样啊?”他喉结上下滚动了滚动,语气带着点儿哽咽,“你不要占我便宜,什么姐姐?你明明比我小,仙子妹妹还差不多。”
赵羲姮骄傲地一挺胸,“不管姐姐妹妹,反正我都是仙子嘛!仙子第一次给人剥虾,你应该感到光荣。”卫澧真是太好哄了,就剥个虾都感动成这样。
“好嘛,光荣。”卫澧张口吃掉,很给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