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替她捡起花来,女童看她面目和善,怯怯道:“夫人,买支花吧。”
她说罢,又看向陈照非,“公子,给夫人买支花吧,很便宜的。”
阿九是妇人发髻,与陈照非走在一起,显然被女童错认成一对夫妻。
阿九解释:“小妹妹,你误会了。我是这位公子的朋友,并非他的夫人。不过你这花怎么卖?”
女童见她问价,面带笑意:“十文钱一支,谢谢姐姐。”
阿九点头,“那我要一支。”
她从荷包里数出十文钱,递给女童。女童高高兴兴从篮子里挑了一支开得最好的,递给阿九,“谢谢姐姐。”
阿九接过花,摸了摸她的头,又问:“你每天都要出来卖花吗?”
女童点头,“是呀,我家太穷了……我娘说,日后还要供弟弟读书,我也长大了,所以就让我出来卖花了。”她得了一笔生意,说话都变得开朗。
阿九却听得皱眉,“你弟弟要读书,你不用吗?”
女童摇头,似乎觉得这很奇怪,甚至笑起来,“隔壁二丫也不读书的,女孩子谁读书呀,以后等十五六岁,就该嫁人了。”
女童说罢,给阿九鞠了一躬,便匆匆地跑走了。
阿九看着她背影,眉越皱越深,这的确是穷苦女子的一生轨迹。幼时帮衬家里,等十五六岁嫁了人,又继续帮衬夫家,这一生都是如此。
可这世界这样的大,照理说,也能容得下这女人。
阿九叹气,忽然道:“我也没读过书。”
时下以女子无德为美,从前朝就已经开始这传统。经历过这么多事,阿九想明白了许多事情。
女子依附丈夫,并非靠得住之法。
她咬着唇,“还是应该多读些书,明白道理才好。”
陈照非偏头看她,赞同道:“你说得对。”
话虽这么说,可要做起来太难了。阿九也明白,只得又叹一声,转移话题。
二人又逛了会儿,走累了,便进了一家酒楼。
酒楼里没什么人,只一个掌柜的,连个小二都没有。阿九觉得奇怪,陈照非道:“掌柜的,怎么连个招待的人都没有。”
掌柜的一脸丧气,过来招待他们,“您二位没看门口那告示吧,我这里啊,要关门了,所以才没人。不过您二位都进来了,也是缘分,若是不介意,我给您二位烧个菜吧。”
阿九哭笑不得,看向陈照非,陈照非却挑眉应下,“好。”
待掌柜走后,阿九悄声问:“这掌柜的还会做菜,真稀奇。”
陈照非答:“说不定做得不错,指不定掌柜从前是厨子。”
他似乎并不在意,阿九只好按耐住心中想法,不再说话。
这地段不错,若是厨子做的菜够好吃,服务够周到,为何还会倒闭呢?想来做生意也是有门道的。
有人赚得家财万贯,也有人赔得本金不剩。
想到这里,阿九又想起身边这位,听说祖上就是做生意起家的,后来帮助了□□开国,因而被封异姓侯爷。
想来侯爷应该在做生意方面很有讲究吧。阿九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不知不觉时间便过去二刻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