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周渡在姜记酒楼轻而易举地就赢走了一千两银子,还甩了姜记酒楼的面子,心高气傲的姜记酒楼自然没打算放过他。
派出人手一路尾随他们,想探探他们的底细,那下人一路跟着他们,跟到镇国公府门前,镇国公那可是上到满朝文武下到大庆全百姓都敬佩不已的人,自知这不是他们能够惹得起的存在,只得无功而返,老实回去交差。
姜弘听到镇国公府也是变了变脸色,若是旁的不大不小的京官他还可以在京都活动一二,毕竟他的姜记的酒楼在京都开了这么多年,手中所积攒的人脉也不少。
可镇国公这种级别的高官,明显不在他们姜记酒楼能够接触到的范围内,这事还真不好办。
权衡利弊一番,姜弘最后还是放弃了,兴许只是镇国公府的某位公子,来了兴趣,偶然所为,为了一千两银子得罪镇国公委实不值。
姜弘硬生生地把这口气给咽了下去,此后就没放在心上,安心在酒楼里做菜。
谁知,这都过去快一月了,掌柜的派人来通报,上次那位赢走一千两银子的人又来了。
又来了?
彼时姜弘正拿着锅铲在热火朝天的厨房里,炒着菜,身旁站着五六个观摩的徒弟。
这是又来兴趣了?
这一个月他们姜记酒楼大肆拿着上次的事宣扬,难不成他们听到什么风声又起了什么兴趣?
姜弘的脸色来回变了变,不管对方出于什么目的,今儿如果顺顺利利地让他们得逞了,他又即将损失一千两!
别看他们姜记酒楼做得大,声名在外,可要维持如此大一家酒楼也是极为不易的。
每月关系上的打点,每日昂贵的食材开销,以及姜记酒楼上上下下一百多张嘴,这些样样都要花钱。
除去下来,纯盈利也就那么些,一千两银子在外人看来对他们姜记酒楼九牛一毛,也就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这等同于在挖他的心肝。
可若不让他们玩,酒楼外几百人的眼睛盯着,也有损声誉,且国公府那边也无法得罪。
姜弘闭着眼,思绪来回在心里走了一遍,最后睁开眼,从一位徒弟手中接过一块白布,擦了擦身上的汗水,深吸一口气后对身旁的人说道:“让他玩。”
身旁的下人明显地愣了愣。
姜弘面色不虞地丢掉手中拭汗的白布,沉声吩咐道:“把那灌了水银的箭矢给他投。”
下人顿时眼睛一亮,这灌了水银的箭矢极难掌控,就算是投壶技术再高超的人也投不中,上次那刻意做轻的箭矢让那人走了狗屎运,这次定然不会让那人再中了。
周渡和沈溪在投壶台等了会,没等多久,就等到前去通报的人出来,手中还拿着八支崭新的箭矢。
周渡的目光在那新箭矢上定格一秒后,又不着痕迹地挪移开。
沈溪见到来人,忙上前问道:“怎样,你们老板同意没。”
酒楼伙计笑回道:“自然是同意了,小郎君的夫君投壶身手如此好,我们姜记酒楼自然是欢迎至极。”
话毕,他又拍了拍手中的新抱着的箭矢:“这是我们老板珍藏的好箭,他还嘱咐我特意带来给这位公子用,盼望公子这次再中一次全壶,给我姜记酒楼再添声望。”
沈溪抿了抿唇,对于这位伙计的话,他是一个字也不相信,漂亮话谁都会说,这内里鬼知道藏着什么葫芦药。
当即也眯眼笑了起来,接话道:“那就承你们老板吉言了。”
说着用手肘蹭了蹭身后的周渡:“夫君,人家都这样说了,你可一定要再中一次啊,可不能让他们老板失望。”
周渡配合道:“我全力以赴。”
酒楼伙计听见他开口,眼皮跳了跳,心中莫名地产生出一股强烈的不安感来,直到指尖触碰到手中的箭矢,这股不安才有所缓和。
他把箭矢递给周渡,笑盈盈道:“那就提前祝公子马到功成了。”
常年玩的箭的人,对箭就如同对自己的身体一样了解,周渡的手刚一碰上伙计手中的箭,就觉察出这箭矢不对劲。
眉心紧蹙了一下,并未立马接过箭矢,伸在半空中的手顿了顿。
那酒楼伙计紧张地咽咽口水,额头还溢出轻微的汗渍,担心周渡发觉出这些箭矢有问题。
就在他紧张的瞬间,周渡已经看出他的破绽,收敛起神色,目光沉沉地接过他手中有问题的箭矢,一口答应下:“定不负厚望。”
酒楼伙计还怕周渡不肯接箭还要纠缠一番,现在见他毫不犹豫地接下箭矢,心中也是大松一口气,脸上的笑容都比刚才更真诚了些。
沈溪见势也感觉出些许不对劲来,扯过周渡,教育道:“这箭明显就是动过手脚的,你干嘛要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