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一推开门,山间芳菲尽显,整个小山村都被笼罩在绯色中,清风中都带着点黏腻的味道,原来是山村附近栽种的晚桃开花了。
娇粉的桃瓣颤巍巍地在枝头绽放,娇艳可人。
沈暮这日终于没有关起房门在屋里闷着,早早地就跑到桃树下,剪了些还带着露水的桃枝回来,随意插在屋里各个角落处,在娇嫩的桃花装点下,原本很不起眼小木屋竟然生出了几分喜意。
用过午饭,沈暮就坐在铜镜前摆弄自己,沈溪自早上醒来看到那被沈暮插到角落各处的桃花心里就不太舒服,这会看见沈暮在铜镜面前摆弄就更不舒服了。
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慌得厉害。因此他这一天都跟在沈暮身后转悠。
沈暮看到身旁的这个小不点,把他抱在膝盖上,温声哄道:“小溪,待会舅舅有点事情要办,你就乖乖在房里午睡好不好。”
沈溪想也不想地拒绝道:“不好。”
“小溪,听话好不好”沈暮的指尖在他滑嫩的脸庞碰了碰,“乖。”
沈溪沉默着不说话。
“那就这样说好了。”沈暮见他不说话以为他默认了,抱着他往床上而去,纯白的长裙蜿蜒地在地上浮动着,青丝如瀑般垂在腰际,一行一动犹如画中仙。
将沈溪安置在床上,沈暮扯过薄被给他盖上,温柔地打着拍子,待到沈溪抵不住倦意沉沉地闭上眼睛呼吸时,他悠然松了一口气,赤着脚无声无息地走出房门,轻轻扣上房门,反锁了。
他没有注意,在他关上房门的那一刻,原本躺在床上紧闭着眼的沈溪陡然睁开了眼睛。
锁好门口,沈暮深呼吸一口气,从花篓里挑了枝最美的桃花枝轻轻含在唇上,一步一步走向秦毅的房间,缓缓推开门。
今日日暖花开,秦毅自伤好之后,难得悠闲,从厨房里取了一坛酒,席地坐在房里的地板上,打开窗,饮酒欣赏着小木屋外的小桥流水,风吹花落。
他们这个屋子是建在溪面上的,做的是吊楼,这会靠在窗沿下,吹着微风,喝着小酒,别有一番滋味。
秦毅自十岁过后,就很少能有如此悠闲的时光,他正怡然自得间,房间的门猝然间被人推开了。
秦毅不设防地抬了抬眼,一眼万年,此后终生难忘。
少年身着一袭白衣,口含桃枝,踏光而来,宛如谪仙下凡,深深烙印进秦毅眼中,手中微举的酒杯轻轻摇曳,琴弦胡乱拨动着,窗外云卷云舒,风过无声,山间却有琴声在胡乱地游荡。
沈暮看见坐在窗边的秦毅,反手关上门,凑到秦毅跟前,含着桃枝的唇瓣凑近秦毅沾着酒的唇瓣,将桃枝交与他唇上,轻笑道:“独自饮酒?可需助兴?”
秦毅咬着沈暮递给他的桃枝,无声地挑了挑眉,不言而喻地回答着他。
“在下不才,”沈暮笑着从秦毅身旁离开,甩开衣袖,“唯有一舞献上。”
少年舞姿轻盈,媚而不妖,举手投足间皆是风情,每一步都恰恰好地踩在秦毅的琴弦上,拨得这口古琴琴音大乱,竟有靡靡之音发出。
一舞毕,沈暮凑到秦毅跟前,从他唇上的桃枝上,抿下一片桃瓣来,放进他的酒杯里,叼起酒杯喂到秦毅唇边。
秦毅取下口中的桃枝,微仰着头注视着沈暮满是风情的眼睛,嗅着他身上的兰香,饮下了这杯桃花酒,兰香、桃香、酒香交织在一起,酒不醉人,人自醉。
秦毅喝完酒,怀中抱着微微喘息的沈暮,挑起他撩拨人心的衣袂,轻笑着问道:“小大夫,今日不在房里配药了?”
面对秦毅的调笑,沈暮也不恼,坐在他怀里,指尖攀上他的英俊的脸庞,暧昧地在上面游走着,声音缭绕:“配药哪有陪酒来的有趣?”
秦毅面上神情不变,像是世间万物皆不可令他所动一般,但那双微微朦胧呈现出几分醉意的眼睛却出卖了他,他的手攀上沈暮在他脸上不安分的手,贴紧面颊:“看不出小大夫还挺多才。”
沈暮的手被握住,动弹不得,只得嗔了秦毅一眼:“你不喜欢么?”
“喜欢,”秦毅被沈暮看得指尖一酥,无端地松开了紧握住他手的手,嗅着从他身上飘出来的香味,挑起他下巴,又问,“除了陪酒助兴可还会些别的?”
“自然是会的,”沈暮的手一松,臂膀下滑落在秦毅的肩膀上,他的指尖沿着衣物缝合线不断地下滑游走,最终落在衣角末端,在上面一下又一下地用指尖打着圈,在秦毅耳畔轻启唇瓣地蛊惑道:“小大夫什么都会,尤善吹箫,可要一试。”
秦毅朦胧的眼眸中被挑起簇簇烈火,他满是茧子的拇指攀上沈暮的唇瓣,在上面轻轻摩挲了一下,而后附上自己的唇,像是打下烙印一般,深吻着沈暮。
一个缠绵的吻毕,两人的呼吸都有些沉重,沈暮拉着秦毅给的银丝,吻咬着他的下巴、脖颈、喉结,最后咬上秦毅的衣角。
牙关正要拉开衣带之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两人脸上的风情瞬间飘散,都从对方的眼神从看到了惊慌。
情急之下,秦毅只得扯过挂在一旁的披风披在身上,将沈暮结结实实地藏在披风里。
下一刻,房门被人用力地推开了,沈溪站在门口,左右打量了一下房里,要哭不哭地问秦毅:“我小舅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