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英说完没多久,元黎就提剑出现了。
他冠发略凌乱,白袍上沾了不少露水泥点,显然是一路疾奔而来。
丛英往后一看,见只有主子一个,不由大为困惑:“殿下,苏公子他……?”
元黎无甚表情道:“心疾发作不宜移动,孤已让人做了简易担架,抬他下来。”
丛英恍然大悟。
难怪刚刚殿下特意吩咐他留两个人。
原来是为了这茬。
虽说殿下与苏公子……但殿下终究是心细如发,顾念苏公子安危的。
元黎已抬目往洞口扫去。
见软银罗坚固如旧,并没有被攻破,方稍稍松口气。
再看云泱,正跌坐在银网内,低垂着脑袋,如稠乌发和金色发带自然垂在两侧肩上,眼睛红红的,仿佛一个受了极大委屈的小兔子,正隔着银网缝隙轻轻握着那奶豹的爪子,低声细语的说着什么。
小秦琼则安静卧在草丛里,慵懒的任由侍卫上药,不时伸出舌头舔舐一下小主子的手心,以示安慰。
一人一豹隔着道软银罗互递衷情,仿佛两只相依为命的小兽,可怜兮兮的,见他过来,同时选择无视。
元黎皱眉问:“怎么回事?”
丛英正有一车轱辘话要禀报,忙道:“属下赶来时,太子妃正遭受那紫袍人的攻击,幸而小秦琼忠义护主,凶手才没有得手。”
元黎细望过去,才发现那奶豹脑袋和身上好几处血淋淋的伤痕,屁股上还挂着一大块淤青。
察觉到元黎目光,小秦琼回头,凶巴巴朝他翻了个大白眼,而后回头,继续温柔的舔了舔小主人的手心。
元黎若有所思,继续问丛英:“你确定,看到的是那个紫袍人?”
丛英很笃定点头:“属下确定,无论衣着还是体型,都与方才在山上凉亭里见到的那个人一模一样。而且,此人轻功很厉害,即使在重重包围之中,依旧轻而易举的遁走了。”
“你可看到他身上的伤痕?”
“伤痕?”丛英仔细回忆了一下,摇头:“天太黑了,这倒没瞧见,而且当时此人衣袍被太子妃投出的硫火弹烧焦大半,就算有血痕,恐怕也被火苗给吞噬掉了。”
元黎点头,而后走到洞前
,倏地出手,撤掉了罩在洞口的软银罗。
软银罗复化作一根细如雨丝的银线,重新回到他袖中。
障碍撤去,小秦琼立刻甩开侍卫,负伤蹿进小主人怀里。云泱将小秦琼紧紧搂在怀里,对着小秦琼的耳朵说了好一会儿悄悄话,方舍得松开。
小秦琼亦撒娇般,开心的在小主子身上打了个滚儿。一人一豹玩得正开心,云泱忽然察觉到一道阴影笼了下来。
云泱在心里哼了声,不想搭理这个人,装作没看见,继续低着头,用手指一下下给小秦琼撸着毛。
元黎面无表情的在一旁坐下,道:“孤有些问题要问你,现在有力气回答么?”
问题?
云泱心里警铃响了下。
狗太子无缘无故要问他什么问题。
云泱心里还委屈着,便故意拿着架子道:“那要看殿下问什么问题了,太复杂的我恐怕没力气回答。”
元黎早习惯了这小东西有事“太子哥哥”,无事“殿下”的做派,见他还有力气与自己狡辩,不似有大碍,便道:“不复杂。”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