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破虏又拍着云泱后背哄了好久,不经意一抬眼,见寝室后面那格雕花木窗竟是开着的,顿觉奇怪。
小世子睡下后,他明明把前后左右的窗户都检查了一遍,一个不落的全关上了呀。难道是被风给吹开了?
后窗外面的花木丛里。
一片紫色袍角幽鬽般消失在浓黑的夜里。
回到主殿,丛英和严璟看着阴沉着脸坐在案后的元黎,互相递个眼色,都识趣的闭着嘴,不敢吭声。
元黎心中堆着一团郁火。
他努力的想多回忆起一些细节,可除了那些七零八碎连一个完整片段都凑不出的画面,他脑中一片混乱,什么都不想不起来。
他唯一能清晰记起的,就是把杨长水送回房间后,他体内热浪突然爆发,那种烈火焚身、浑身血液都在火油里燃烧的如有实质的痛苦。
“殿下。”
严璟小心翼翼的开口:“您颈上的伤,可要奴才让医官过来,上些药……”
元黎这才想起颈侧被咬得那一排渗血的齿印。
面无表情的摸了摸。
应当是很疼的。
但他现在完全无感,完全不想理会。
“孤的私库里,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元黎沉着脸开口。
除了金银财宝,他也委实想不出能用什么东西去安抚那小东西了。
丛英闻言,暗暗流了道冷汗。
他若没记错,殿下前两日刚把压箱底的三百锭金子和一百颗东珠拿出来,去哄太子妃开心。
现在,又
要出血了?
严璟神色更复杂。
殿下做了这么多年储君,除了已经抬到东晞阁的那批金银珠宝,私库里倒的确还攒着不少宝贝。
可问题是,照这个形势下去,只怕过不了多久,殿下就该直接把小金库的钥匙给太子妃了。
到时候殿下吃什么用什么,可全部都要从太子妃那里要钱。
而殿下,表面看起来无欲无求,但又是个十分讲究格调与品位的人。比如酒要喝杜康,书要买绝版。
可怜的殿下。
在攒下下一笔私产之前,可能要过很长一段紧衣缩食的生活了。
严璟小小心疼了一下殿下,忙答道:“有是有的,奴才能记起来的,就有一株东瀛国进贡的红玉珊瑚,足有半人高,价值不菲,还有一架夜郎国进贡的翡翠屏风,亦是千金难求的宝贝,陛下赏赐给殿下后,就一直封存在库房里,没拿出来过。”
有就好。
元黎没什么表情道:“连夜收拾出来。明日一早,你就亲自带人……罢了,明日收拾好之后,你送到孤这里来。”
“是,那殿下的伤……”
“孤想一个人静静,都下去。”
“……”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