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搁下茶碗,起身,作势要走。
云泱急道:“你还没说什么主意呢。”
元黎偏头,望着立在烛火光影中的少年,笑道:“自古只有真心能换真心。你都不对孤坦诚,孤如何帮你出主意。”
云泱一愣。
元黎道:“等想清楚了,再来找孤吧。”
——
云五进来时,见小世子懊恼兼丧气的抱膝坐在茶案后,便以为小世子一定是被太子欺负了,不免有些心疼。
云五酝酿着腹稿,打算好好安慰一下小世子。
不料少年突然抬头,羽睫上挂着水色,小声问:“我真的不能把心疾的事告诉其他人了么?”
云五惊了下:“小世子,是指太子?”
云泱点头。
“说不定他真的有好主意,可以帮到我。可前提是,我需要对他坦诚。”
“这……”
云五也犯了难。
“来帝京时,
王妃再三嘱咐过,绝不可将此事泄露出去。京城人事关系复杂,很多事,不像小世子表面看到的这么简单。属下想,王妃这么做,也是为了小世子的安危着想。毕竟那味药丸,研制起来的确很困难,之前那次刺杀已然令王妃心有余悸,如果再有人蓄意搞破坏,王爷王妃难免要被此事掣肘,无法专心北境战局。”
“可是有了纯阳心法,我就不需要那些药丸了呀。”
“小世子如何笃定,太子一定会帮小世子隐瞒此事,而不会利用此事牵制长胜王府。小世子又如何笃定,太子一定会设法用纯阳心法为小世子驱除心疾?”
“小世子……毕竟和苏公子不同。”
虽然有些话说出来残忍,身为贴身侍卫,云五也不得不说。“苏公子救过太子的命,就算一时糊涂,做了不该做的事,太子依旧会容忍他,宽容他,甚至不惜损失自身修为,为他医治心疾。可咱们长胜王府与太子并无这些交情,甚至,还隔着旧怨。之前两位公子的事,太子肯出手相助,是因为于太子自身利益无损,可如今太子旧伤未愈,他怎么可能冒着伤及自身的危险帮小世子呢?”
云泱反驳不了,只能点头,默默消化掉心里的委屈和不甘。
“我知道了,我不会乱说的,这事,你就不要告诉周伯伯了。”
云泱重坐回书案后,继续对着那张空白的宣纸发呆,苦恼要以什么理由张口向母妃讨要药丸。
毕竟,他近来心疾发作的不算频繁,突然要这么大量的药丸,母妃一定会怀疑,并且来信向周伯伯探问的。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要到太后寿辰。
另一头,大靖与朔月的和谈进行的十分顺利,鸿胪寺的官员都担心朔月会狮子大张口,提出种种过分条件,没料到,以那位朔月国二王子为首的使团十分有眼色,十分有战败者的姿态,不仅允诺朔月骑兵永不侵犯大靖边境,还答应会像其他附属国一样,年年给大靖纳贡。总之,除了纳贡具体数目还有些细节要掰扯,双方和谈的十分顺利。
云泱则主要和杨长水混在一起。
一是抱着最后的希望,看能不能从杨长水那里探出来纯阳心法的口诀或文字。
二是云泱
的确无聊,想找人说话。
杨长水也在细心观察小徒儿的思想状况,见小徒儿又恢复了活泼性情,每日不是给他送美酒就是送没事,把他这个师父照顾得服服帖帖,心里又高兴又愧疚。
高兴不必说,愧疚则是因为他瞧出小徒儿虽然嘴上不直接提,但从未放弃旁敲侧击纯阳心法的事。但纯阳心法的修炼,根本不是光看秘籍能够完成的。
现在能帮小徒儿的,只有大徒儿。
但大徒儿和小徒儿又仿佛闹着别扭。
大徒儿近来忙着和谈之事,整日不见人影,他这个师父也不好一味打扰。
总之,日子不知不觉的流走,太后的寿辰也在内务府紧锣密鼓的筹备中到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昨晚上睡着了qwq下午继续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