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妃急辩解:“陛下明鉴,臣妾第一次主持这么大的宴会,没经验也没个帮手,实在太紧张,昨夜在殿里吃了几杯酒,不知怎的头疾忽然发作。陛下您知道,臣妾一直有这个老毛病的,臣妾害怕耽搁事,办砸了宴会,败了太后的兴致,才着人去司药局借药的。臣妾根本不认识那个刺客啊。”
说到这里,班妃豁然扭头,目光火辣辣射在垂目坐着的元黎身上。
“司药局里接触过那药的人不知多少,太子仅凭一片子虚乌有的花瓣就怀疑到本宫头上,到底是何居心!”
元黎淡淡:“孤记得从荣寿殿回沁芳殿,并不需要经过太液池吧?”
班妃一愕。
元黎讽刺一扯嘴角。
圣元帝问:“这又是怎么回事?”
元黎起身,恭敬道:“禀父皇,据太液池附近的守卫回忆,昨夜太后寿宴正进行时,班妃曾带着贴身宫人去到太液池边的假山旁呆了好一阵,似乎在等什么人。而更巧的是,刺客昨夜混进太后寿宴后,也恰好是在太液池附近凭空消失的。且不论这两者之间是否有联系,班妃既然负责操持太后寿宴,先是去司药局取药,后又去太液池边转悠,这离场的次数未免太多了些吧。”
班妃脸色倏地一变。
圣元帝冷了脸,审望着班妃。
“朕记得太医院有为你配制治疗头疾的药丸,你头疾发作,不去太医院或沁芳殿拿药丸,反而跑到司药局去,班妃啊,你这路是不是绕的有点太远了?”
“朕听司药局的人说,那‘夕香’,
也不是治疗头疾的吧?”
班妃面色一下涨红。
太后听到“夕香”二字,更是又惊又怒的望向班妃:“你好歹是一宫主位,也进宫这么多年了,不以身作则,给后宫诸人做表率就罢了,竟敢把这等下三滥的东西往自个宫里带,连那刚入宫的新人都不如,你就算不顾着你自己的脸面,也该顾着皇帝的身体……”
“咳。”
毕竟当着晚辈的面,圣元帝打断太后。
太后犹恨铁不成钢的骂道:“愚蠢!糊涂!你啊你,你让哀家说你什么好!”
倒霉的撞上这等事涉主子的尴尬事,一旁司药局的宫人简直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地板缝里。
班妃也破罐子破摔,掏出手帕抹泪。
“臣妾何尝愿意如此,还不都是陛下,嫌弃臣妾年老色衰,近来都只往那些小狐媚子的宫里跑,臣妾也是实在没法子,才一时鬼迷心窍,想出这么个主意……”
“行了。”太后看不下去:“你不嫌臊得慌,哀家都替你臊得慌。元鹿元翡都还在进学的年纪,有你这么个娘,如何能学好!”
太后目光落到后边的元澈身上:“你又是怎么回事,堂堂一个七尺男儿,不学无术,也去碰那种东西,你也需要邀宠么?”
元澈不自在的摸摸鼻子。
“皇祖母说笑了,孙儿哪里需要这些,是庆奴,这两天身子有些不爽利,夜里总是做噩梦,睡不着觉,孙儿听说这夕香有奇效,才拿了点出来。”
然而自家孙子是什么德行,旁人不知道,太后怎会不知。
太后自然不信这鬼话,知他拿这东西,多半是助兴用的,一面恨他不争气,一面恨那只知勾搭孙儿做浪荡事的阴月。
元黎始终神色冷淡。
尤其听到班妃哭诉缘由那一节,几乎毫不掩饰眼底的厌恶与嘲讽。
圣元帝瞧在眼里,叹了口气,问班妃:“药的事先揭过,你去太液池又是为了何事?”
班妃绞了下帕子。
“臣妾、臣妾是听说玉妃这两日一直派人在池子里打捞东西,昼夜不停的,心下好奇,才跑过去偷偷窥视的。”
圣元帝意外:“玉妃?”
“是……”
“那你都瞧见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