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婆子是曲村长种点关注的对象,她一个妇道人家终归还是怕村长发火的,双腿一软,如果不是旁边有人扶着她,她早就倒下去了。
曲村长接着说:“刚才我问过家旺小子了,他说他不想留在村里让大家难做,想继续去梁家干活,看在曲家旺已经年满十五岁,算半个大人的份上,他的想法我尊重,你们谁要是还有啥不满的,现在就说出来,不要以后等人家旺出去了私下跑去找何婆子挑事。”
没有周婆子他们蹦跶,曲村长说的话自然没有人再反对,事实上刚才说了曲家旺去梁家没钱拿后,大部分人对曲家旺隐隐的嫉妒已经转化成了同情,这孩子的日子还泡在苦水里呢。
紧接着,曲村长把专程喊过来的曲二牛叫出来,问曲二牛接下来还让不让曲家旺去梁家干活。
“我和我大哥能在梁家人跟前说上两句话,靠的是我那出嫁的侄哥儿,当初曲家旺能去梁家是我提了一句,但能留下靠的是他干活踏实,和我曲二牛可没关系,我说了不算。”曲二牛先把自己的关系撇干净了。
大家都以为他有可能会说曲家旺接下来不会去梁家时,曲二牛话锋一转:“不过他既然已经在梁家干过活了,接下来他自己想去就去呗,反正不用给工钱。”
对曲家旺祖孙现在而言,最重要的不是挣工钱,而是能够吃上饭,保住命,他这个承诺让一直提心吊胆的曲家旺放松了下来。
但是一旁的何婆子还没彻底放下心,因为她刚才听人说了,村长说了今天一共有两件事,另外一件事会不会就是曲二牛想过继她的家旺?
曲二牛耸耸肩,顶着众人各种目光往后退,如果不是村长亲自让人去找他,他和大哥刚才听到大锣声根本不会过来,他是故意躲着人的,过来不是故意让别人有机会拦住他么。
曲村长见众人又有乱起来的迹象,他心头有气拿过大儿子手上的大锣敲了两下:“安静!安静!”
“我还要说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去梁家干活这件事,咱们村子的人不准再掺和,之前去了梁家的人就好好地留在梁家干活,没有去的人不准再闹腾,想挣钱就自己去外面找活干,少盯着别人。”
作为一村之长、一族之长,曲村长想的不是某一家、某一户多挣钱了或者怎么样,他更多考虑的是村子的发展。
以往大家平时就是农忙种地、农闲了愿意出去找活干的出去找活干,村里的男人和睦团结,偶尔一两家因为女人、哥儿、孩子有摩擦,都是小事,只要大家都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村子就能更好。
但是最近一个多月,因为去梁家干活这件事,村子里这边三天一小吵,那边五天一大吵,闹得鸡犬不宁,孩子半夜哭闹更是常事,他们家的门槛都要被有些让他做主的人踏破了。
说起来其实闹事的就那么几户人家,眼看着之前去了梁家的人带着工钱回来了,要是他不提前把话说明白,晚点他家肯定又要来一大堆人。
如果真的有什么人人都能得的好事,他肯定会多为村里人想办法争取,但这就是出去干个活罢了,有些个人闹得好像去了梁家能不干活坐着就拿银子似的。
有这样想法的人他可不乐意把人放出去,没别的原因,就是丢不起那人,一天到晚琢磨这些东西的就不会是真能干活的人。
梁家人娶了曲薏,照顾曲大牛、曲二牛是亲戚,和其他姓曲的可没关系,要是曲家村的人过去了不好好干活,梁家是辞退了他们好呢,还是想着都是亲戚硬着头皮让他们继续干?
要曲村长说,只要是真心实意想找活干,不偷奸耍滑,去镇上、县城也是一样能找到活,村里有些汉子就出去了,怎么不见他们家里人拿出来说。
曲村长是在为村里好,脑子拎得清的人自然听得明白,一心算计、总觉得别人都不安好心的那些自然对曲村长的这个决定十分不满,凭什么不让他们去梁家干活?
看着众人不同的反应,曲村长懒得费口舌解释,再敲了下大锣:“这事没得商量,谁闹腾来年的粮税自己去找收税的官爷算,有别的事也别来找老头子,有能耐自己办去,一天天吃撑了闲得慌,少吃两口在家老实猫冬!”
村长不是就在大家伙面前逞威风的,他是要替村里人办事的,村里人交粮税他得陪着,有人家生了孩子、死了老人改户籍他得陪着,买卖房子、田产过契他也得陪着,事情不大但是都很繁琐,他要是撂挑子不干,大家都得抓瞎。
村长在官府有备案,他经常陪着人跑县衙,县衙的差役认识他,他也认识一些县衙的差役,有村长带着去办事,虽然得不了便利,但好歹办事不会被故意刁难,也不容易被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