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弟弟们不这么想。
他满怀着希望,小心又期待着来到雨林馆时——
见到的就是屁滚尿流的老虎们。
于是小白虎崽就这样可怜巴巴地被老虎们排挤了。
他在雨林馆的最偏远的洞穴里安了个家,叼了些树叶作窝,晚上在洞穴里凑合一晚上。
那几日正好暴雨又降温,洞穴潮湿得不得了,他身子冷,又饿,撑不住了,实在没了办法,只好从老虎那里偷了一些食物来吃。
老虎们抱团朝着他吼,他又怕自己好不容易抢到的肉被夺了回去,只好一边往回跑一边吃,狼吞虎咽的,总想着在被追上前吃完,好歹还有点力气能跑。
有时候他抢的食物多了,在跑回洞穴前没吃完,就会留下一小块儿骨头,偷偷揣进怀里,带回洞穴,等晚上缩在树叶丛里冷得睡不着时,就可以把那块骨头给悄悄拿出来舔得干净,还得还能补充点体力。
他就这样过了兵荒马乱的几天。
又出事了。
说是出事,其实就是敖真来到这儿,把他最后一点神力也给封印住了。
小白虎崽那天好不容易夺了一大块鸡肉跑回洞穴里,打算晚上当点心,可刚到洞穴就发现不对劲——
他感觉自己所剩无几的神力似乎消失了,力量像是被钢索用力地勒着,半点都施展不出来。
小白虎慌了。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以为自己神力枯竭了,只能待在洞穴里发抖。
正巧宋泠把那些老虎送回了旧馆,雨林馆这里没人投食了,他没了食物,神力又损耗严重,只好从后山翻去了棕熊园,企图偷点食物来吃。
但神力被封,棕熊们只当他是个普通的抢食者和入侵者,当场就撸起袖管和他打起架来。
终于,经过了一番殊死搏斗——
“就、就是现在这样了。”
小白虎抽抽噎噎,眼里落下大滴大滴的眼泪:“我、我什么都没抢到,还受了伤。又怕有人追我,就只能跑到这里……谁知道,还是被你们找出来了。”
季时安抚他:“没事了,至少是被我们找到了,也算是件好事。对了,我这里有巧克力,你能吃吗?”
小白虎连忙应了声:“能!我什么都能吃!漂亮哥哥,可以给我吃的吗?”
季时点了点头,从口袋拿出了一根巧克力来。
他从很小的时候、从会在巷子里抢食开始,不管自己吃了多少,总会在身上留下一点食物。他不怕有了上顿没下顿,但他怕在个风雪夜里饿死,所以留下那么点儿东西,总会让他有点安全感。
后来,他被老头子捡回了家,再到现在,口袋里的东西从半个干馒头到巧克力,这个习惯也从没有改过。
穷怕的人,身上总有点钱——哪怕只有一个硬币,也才有点安心。
饿怕的人,身上总有点吃的——哪怕就只有一颗糖,也才有点安心。
季时什么都是。
他左口袋里放着五个钢镚,右口袋里放着个巧克力,只囤不用,人模狗样地回到家,能从一堆裤子里抖出这些小玩意儿出来。
不过现在,钢镚没什么用处,巧克力派上了用场。
季时撕开了巧克力棒的包装,半蹲了下来,将巧克力棒递了过去。
小白虎崽凑过来,鼻尖轻轻地嗅了一下,很快就被巧克力给吸引了,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它咬了两大口就把巧克力吃完了,虽然不能填肚子,但好歹感觉有点东西了。
小白虎舔了舔爪子,脆生生道:“谢谢漂亮哥哥。”
季时摇了摇头,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