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郁兰慢慢合拢睡衣,将带子系上,然后绕过他,重新回到了温暖的客厅。
她回到沙发上,拿着
抱枕,整个人单薄又脆弱,只有那双眼睛里面流露出的某种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狠意。
贺明朗不知道在那边站了多久,才慢慢找回自己的神志,重新走到她对面坐了下来。
他皱着眉,眼神有些恼怒,却又蕴藏着某种悲悯,沉声问道,“到底是谁做的?萧郁兰,遇到这种事不能藏着掖着,一定要告诉大人。”
“你是真不知道才问的,还是在惺惺作态?”萧郁兰靠在沙发上,抱枕给了她一点微末的安全感,莫名其妙的安全感,她居然在贺明朗的家里找到了安全感,她才是真的神志不清了吧。
贺明朗叹口气,“我不经常见到你,也不了解你的生活,所以我真的不知道,你还未成年,遇到这种要告诉大人,要报警,而不是选择去死,明白吗?”
“萧征。”
“……”
什么?
贺明朗望着她。
她瞧见他脸上的慌乱和怀疑,轻笑了一声,“你不信?”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贺明朗重重的叹口气,严肃的说,“这是很严重的事,不要拿这种事当叛逆的武器,这样只会让疼爱你的人受到伤害。”
“……”
萧郁兰抿了抿唇瓣,沉默的看着他。
贺明朗被她的眼神弄得心烦意乱,“萧郁兰,这种时候你要说实话。”
她垂下眼睫,声音很淡,“正是因为我说了实话,也只会被一些自以为是的家伙,当做是故意报复,所以我才选择去死,死都不
行吗?”
说着最后那个问句,她又抬起眼皮,失望透顶那般看着他,“死都不行,是不是得让警察把我送进精神病院,你们这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才能满意呢?”
说完这句话,她垂下了眼睫,一滴眼泪无声的落下,轻轻划过白皙的脸颊,落进白色的浴袍,消失无踪影。
贺明朗看着她清冷的眼睛,那一滴眼泪更像是他自己臆想出来的幻觉,对面的小姑娘神色淡静,完全没有半点哭过的痕迹。
可那一滴,不知道是真实存在还是幻想出来的泪,却好像一颗巨石狠狠砸在了他的心脏上,又闷又……感同身受的痛了下。
洗衣机里的衣物洗好烘干,萧郁兰起身走进卧室。
换下男人的浴袍,穿上自己来时的衣服,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她没有再跟他说什么,也没有再看他一眼。
一个帮凶而已,根本不值得她浪费表情。
门砰的一声关上。
贺明朗僵坐在沙发上的身影骤然间颓了下来,重重的叹息声,他靠在沙发上,抬手遮住了自己的额头。
她什么都没说,好像只是轻描淡写的说出了凶手的名字,但是掀起的轩然大波却好似巨浪一样砸得人头晕目眩。
简直无法相信。
闭上眼睛,贺明朗满脑子都是她那个失望透顶的眼神,好像在说,“看吧,我说了,你不信而已,你不仅不信,还成为了阻止我挣脱魔鬼的帮凶,你跟魔鬼是一路人。”
贺明朗拿下
手臂,胸口压抑得难受,起身去给自己倒了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