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平淡的很,甚至唇角还勾着一抹浅笑,然而眸色却冷峭,锋利得像是刮脸的雪花片。
那人俊朗的侧脸落进江帆眼里,有种模糊的想法突然跳了出来,却像林间的鹿般一闪而过,他没能抓住。
谁都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般局面,一个问的直接,一个答的更加直接,好像是在比着谁更加不留情面。
一时间无话。
桌上有一个算一个,平日里习惯了在自己的安全地界呼风唤雨,鲜少受过这样的待遇,傅晨非这二叔此时尴尬地下不来台面,而其他人倒是有些看好戏的意思。
就这么熄了火岂不是太叫人看笑话,这二叔好歹也经过大风大浪,傅晨非在他眼里也就是个孩子。这会儿他镇静下来,冷笑着说,“当不当得起,咱们往后再看。”
傅晨非虽然看着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但说出来的话却直把人往退无可退的死胡同逼,“听二叔这话,原来是在针对我呢?”
二叔只是在给自己找个面子,这事也就翻过去了,却没想到这小子竟然不依不饶的。
“我针对你做什么?”
“那要问问您自己,不经过我同意就擅自换掉上游供应商是怎么回事。”傅晨非从口袋里拿出张名片推上桌,点了点,“这家是吧?”
“优化成本而已。”
“不好意思,我有些忘了,您什么时候有了替我签字的权利?”
话聊到这,桌上的所有人才恍然,原来这下马威不止是为了江帆色令智昏,而是年轻的傅总终于开始反击了。
幼崽终于在危机起伏的丛林里长大了,学会了盯准目标安静蛰伏,伺机而动,而后一击毙命。
二叔愤然离席,因为他没有别的话好说了,当着这么多人就敢跟他撕破脸皮,这小子今天吃错了哪门子药。这下看来,未来再不必维持着什么表面和平了。
二叔走后气氛有些尴尬,这种时候总会出现一个和稀泥的老好人来缓解气氛,李叔当即就语气轻松地捡着好听的说,“江帆啊,自从你们结婚我就没见过你,过了两年身板成熟多了啊。”说着还亲昵地拍了拍江帆肩膀。
江帆见这气氛也有些太紧张,现在有人顺
坡下驴他也就应和着,毕竟这饭还是要吃下去,把这些老家伙都惹急了集体罢工也够傅晨非喝一壶的。冷着脸的人不能自己下坡,他总要替傅晨非往回收一收,点到为止。也就逗了个乐子,“家里伙食好。”说完还笑了笑。
“家里”这两个字戳中了傅晨非,绷着的表情松下来,他看了一眼江帆,对方轻轻递了个口型“够了”,也不止怎的,就完全明白了江帆的用意。
越发的觉得自己媳妇真好。心情便也就好了。
江帆有了笑模样,大家到是松了口气,七嘴八舌开始聊起了别的,让这篇以最快的速度翻过去,他们怕接下来被开刀的是自己,虽然一时半会傅晨非也动不了自己什么,但好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丢不起这个人。
正巧服务生这时候开始上菜,众人默契地讨论菜品和明天的婚礼,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而不知道上到第几个菜的时候傅晨非忽然开了口,“等一下。”
服务生闻言走过来,恭恭敬敬站到了他身边,“傅总。”
傅晨非屈着手指点了点江帆面前这道金蒜鲍茹牛肉粒,“撤掉,换一道。”
服务生一愣,以为是出了什么问题,“傅总这道……”
“没事,是我忘了说他不吃蒜,过敏,麻烦你了。”
众人看着服务生端着那道一筷子都没碰过的菜马不停蹄离开的背影,又是一懵。他不吃别人不吃?左看看右看看除了皮相好看些,也没见哪里好的上了天啊。这小赔钱货是不是给傅家下什么蛊了?
难不成是三十的男人嘴上说着绝不结婚,一结婚就这个样?
众人在内心直摇头,真是□□熏心啊!
而其实最懵的人是江帆,他只是不太喜欢吃蒜蓉,但是他什么时候对蒜过敏了???傅晨非在家少吃了?抬眼偷偷看了一眼这人,后者只对他轻轻一笑,凑过来在他耳边问道,“想吃什么?现在叫人给你做。”
“不不不用了……”
众人:…………
现在的小年轻真是没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