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靠在电梯一旁,白暖微扬着脑袋,把所有的伤悲都逼了回去。“要坚强,白暖,你肯定能找到他的,肯定能。”
只不过,心怎么这么难受呢?是因为李院长的话,还是因为那挥之不去的小男孩的惊恐不安与想要玩具却不敢要的胆怯模样?还是因为她心底深处浓烈的担忧,害怕她儿子真会经受了这一切?
眼帘缓缓合上,白暖只觉得心如刀绞。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白暖却恍若没有听到一般,依旧直挺挺的靠在一旁。
眼见着电梯又要重新合上,南赫凡才拧着眉头速度按了一下电梯开关,紧接着,不悦之极的声音响彻在电梯内:“白暖你是傻了吗?电梯停了不知道要下来吗?”
还露出这么一副伤心欲绝,丢了魂失了魄似的鬼样子来!
南赫凡又气又心疼的,伸手拽着白暖的胳膊便把人大力拉出了电梯门口。
散乱的思绪慢慢归位,白暖这才轻眨一下眼睛,看清了眼前的人:“南赫凡?”语调带着嘶哑与迷茫,偏头看一眼合上的电梯,她恍然才明白过来,她已经到达目的地了。
理智回笼,她脸上恢复清冷依旧:“这么晚了你还没有休息吗?”
南赫凡拽着人回到总统套房,把人使劲一甩,甩进了柔软的沙发中,他则双手抱臂,眉头紧蹙,神情泠然的看向白暖,从鼻子中发出一声轻哼来:“呵,还知道已经很晚了呀。”
伸手指了没有关窗帘的落地窗,他脸色黑得若炭似的,“深更半夜的,你坐着陌生男人的车回来,白暖,你可真有种!”
南赫凡看着眨巴着眼睛,满脸无辜的白暖,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拿起桌上的琉璃烟灰缸,他就朝着地上摔了下去。
“砰”的一声脆响,白暖吓了一跳。刚被南赫凡摔得有些头脑发昏,眼冒金星的,她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这男人怎么就一副抽风了的模样?又是大吼大叫,又是摔东西的。
白暖瞪着眼睛望向南赫凡,他刚才说的是什么来着?
南赫凡此刻已经逼近了白暖,双手撑在沙发扶手上,他倾身怒视白暖:“刚那男人是谁?”
“萧景庭。”白暖这才有些明白南赫凡的气从处而来了,见他眸中风暴乍现,白暖连忙抿了抿唇,快速解释道:“是我让他帮忙带我去福利院的。”
“去福利院?”南赫凡的火气稍小了一些,狐疑的盯着白暖一会儿,他微眯了眼睛,正要起身,却不想又看清楚了她身上穿着的衣服。
原本相信了白暖的心此刻却又感觉到了欺骗,伸手,他手指轻捏起白暖身上大衣的领口,冷笑着发问:“去福利院还至于再换一件衣服过去吗?”
似是想到了什么,南赫凡伸手拽着衣领又扯开了一些。
白暖觉得脖子处勒的慌,正要说南赫凡一句,不想,他倒是先开口了,冷言冷语的:“暖然?白暖,这就是你说的和萧景庭去福利院?去福利院还得专门换上他为你设计的衣服品牌?”
大掌猛地攥着大衣的领口,他屈膝顶着在白暖的身上:“白暖,你是把我南赫凡当傻子了吗?”也不管白暖现在心情是什么样的,伸手,他便疯了似的去扯白暖身上的大衣:“你让我看看,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深更半夜的,孤男寡女同坐一辆车回来,白暖身上的衣服也换了,她还一副失魂落魄的表情。越想,南赫凡越觉得不对劲,狂躁的心让他几乎快要灼烧了起来,所有的理智消失殆尽,这一刻,南赫凡只剩下野蛮的撕扯。
白暖看他眸中微闪现的血丝,害怕的往后倾了一下。伸手紧拽着衣服,她低声道:“南赫凡,你先静一静,你听我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白暖,我要检查,我要你亲自来证明!”
身上的大衣质量很好,但即便这样,那大衣也被南赫凡被撕的变了形。似是还不满足这样的结果,大掌粗糙的滑过白暖颈,他扯着衣服便扔到了一旁。
屋内衣服散落一地,白暖蜷缩在床的一脚,轻咬着唇,裹着被子,神情恨恨的望向南赫凡:“南赫凡,你是不是非要让我也恨上你,你才满意?”
南赫凡此刻已经换好了睡衣,半靠在床头上,他从床头柜上摸出了一盒烟,本来想要吸一口平静一下烦乱的心的。可听到白暖的话,他却又把烟盒放了回去,只是拿着打火机,不停的打着。
时明时暗的火苗跳跃起来,再消失……周而复始的,南赫凡那张黑沉沉的脸也越发显得诡谲莫测起来。
白暖唇微微抖了抖,看着那样浑身撒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冷冽气息的男人,心尖止不住的颤抖。
“是你找的萧景庭?”压抑的气氛中,南赫凡凉然的声音响起,伴随着“吧嗒”一声响,南赫凡把打火机扔到了床头柜上,偏头,一双眼仿若是鹰隼一般紧紧的盯着了白暖。
白暖轻颤抖了一下,身上裹着的被子并不薄,可她还觉得止不住的冷,连牙齿似乎都被冻的打起颤来,她唇狠狠哆嗦两下,毫无血色的苍白下,她的声音仿若被撕碎的裂帛声音响起:“你,你能不能先听我解释一下?”
看着仿佛蚕蛹一般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白暖,南赫凡轻敛了一下眸光,微微点了点头:“好,我听你解释。”
“我今天上午碰到苏冬欢了,她出了一些事情,头破了。正好萧景庭路过,便乘坐他的车去了医院,因为沾染了血迹,怕去福利院会吓着孩子,就去换了一件衣服。”
白暖轻咬了一下唇,看着南赫凡的脸色依旧不善,她道:“今天的事情是我大意了,我没想到附近会只有一家店,也没想到路上堵车会那么厉害,更没想到回来会是这么晚。”白暖沉默了一下,想着南赫凡刚才猛兽扑食似的暴虐,那声“对不起”绕在喉咙里好一会儿,她还是没有吐出来。
房间里一片静谧,带着运动后的味道,白暖轻敛了眸子,低头看向身上的金丝绒被子。
南赫凡低头望了她一眼,灯光下,她的神情越发的凉然,仿佛是月色清凉一般,柔和中却带着无穷无尽的疏离与冷淡。
心猛地窒了一下,随即是针刺般的疼袭上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