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人一倒霉起来,往往接连不顺。夏未霜仔细在屋里转了一圈,把被打开的窗户带上,心中知晓,桑露恐怕真的离开了。
她去哪了?为何偏在此时离开?外头这么冷,她能清醒多久?
每一个问题,夏未霜都没有确切答案,在关窗之前,她扶着窗台,感受着刮骨寒风吹拂手指的凉意,对着窗外喊了两声桑露。
她怕桑露一翻出窗去,就被冻成冰棍掉进雪窝里。当然,她叫这两声也委实属于无用功,桑露要成冰棍了,必然不会回应,要不是冰棍,许是已经走远了。
她没有把窗子从里面插上,她怕桑露回来的时候不方便。
可到底还是放心不下,没法再睡了。夏未霜穿好衣服,拿起魏云琅送给自己的手杖,用比第一天失明时熟练许多的步伐走进洗手间,洗漱,擦脸,收拾外表。
夏未霜来到了客厅。
刚刚做盲人也不过一个周多点的时间,很多事情夏未霜还没有适应,她的同伴们体贴她,帮她把家收拾的利于活动,所以她才能适应的如此快。
但她毕竟失去了光明,无法判断自己骤然醒来后的时间。
现在仍旧是深夜么?离天亮还有多久?她的伙伴们似乎还在沉睡着,夏未霜顺着暖气片靠近魏云琅的小隔间,听到了他稳定的呼吸声。
夏未霜握着手杖,哒哒哒哒,夏未霜坐到了沙发上。
小隔间里的呼吸声忽然变了,而后响起了乱七八糟的声音。夏未霜虽然看不见,但仅凭声音,似乎便能脑补出魏云琅一个猛子坐起身,头发凌乱眼神迷蒙,一边挠头一边困惑的样子。
夏未霜听到衣服布料摩擦的声音,听到他穿着拖鞋下地的声音,而后是帘子被掀开的声音……
“卧槽!是你啊,我就说怎么听到有奇怪的动静。”魏云琅走近,小声地惊呼了句,问,“这个点你怎么就起来了?咋,失眠了?”
夏未霜摇摇头,洗过脸之后,昨晚悄悄落泪的狼狈模样便全都消失,又成了一副稳重可靠的样子,虽然是个瞎子。
“现在几点?”夏未霜问道。
“等我看下表。”说着魏云琅按开桌子上的小台灯,说,“这才五点半,天还黑着呢。哈——你无聊不,要不用3听歌吧。”
“我不无聊。”夏未霜握住手杖站起来,“我醒过来是有事,正好你也醒了,跟我过来看看。”
“啊?”魏云琅不明所以,还是跟着夏未霜去了次卧。
突然醒来,他还没洗脸,懒懒散散随时都能再睡个回笼觉,但在这样的状态下,一进入次卧魏云琅仍旧察觉出了问题所在。
“桑露呢?”屋里黑不隆冬,魏云琅差点被绊倒,他纳闷地问道,“她哪去了?”
怎么没感受到桑露的存在呢?按理说,她应该守着夏未霜寸步不离,就算一时睡死过去了,也不该离开612才对。
“她从这出去了,这就是我找你来的原因。”
夏未霜敲着手杖来到了窗前,对魏云琅道:“床头柜上有手电,你拿着过来看看,看底下有没有桑露。”
魏云琅:“……”
他依言照做,打开手电走了过来:“你往旁边让让,窗上糊着霜花看不清,我得开窗看。”
窗一开,冷风便嗖嗖地往里灌,夏未霜忍不住又咳嗽了两声,听到魏云琅被冻得直抽气,然后又把窗户关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