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由得也看向城池那处。
“应不是。”苏叶道,“任务玉简里写了,此处平圭的任务是杀死潜伏在平圭国内的妖魔,解救国民,如此的话,这里所埋的就不是城里的人,除非这玉简上所写的是假的……”
苏叶话落又补了句:“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这玉简可是师尊给我的,师尊不可能骗我……”
苏叶小心地抱着玉简,如视珍宝,自顾自地喃喃。
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话飘出,已有人双目通红,青筋爆出,面具下目眦欲裂,咬唇出血。
苏叶不知道,她忘得一干二净,逍遥自在,只想早点攒功德重塑身躯,证道飞升。
痛苦的是还记得的人,承受罪孽,深陷情|欲,爱而不得,他亲眼看到他们接了吻,他却仍然无法自拔,像条狗一样巴巴地跟着她,犯|贱般地改头换面,以另种身份,另个名字跟在她身边,只要她朝他笑笑,他便会摇着尾巴跑过去,继续当她的狗。
他求什么?求她能再看他一眼,求她能再喊他一声师兄,求她能……再爱一爱他。
施舍也好,可怜也罢,只要能有她的爱,他便还能活得下去
所以其实,他很想问她一句,如果他悔过了,认错了,他愿意当她最听话的狗,绝对忠诚,永不背叛,他还有机会吗?
他们还有破镜重圆,再结道侣的可能吗?
他很想跪下同她说这个乞求,甚至自残剜丹以示他的诚意,只要她能信他,信他真的后悔了,什么都不要了,只要她,只想当她读的狗。
可是,现在就连这种卑微的乞求都无法实现。
她失忆了,什么都记得,却独独不记得他。
他忘了她,所以,他连当狗的机会都没有了。
于是他,林幽,便在打探处理好一切后,带上面具,化作了另一个人,想方设法地布局,抛下一切事情,制造巧合偶遇,以求能接近她。
甚至是,他想,如果可以的话,如果她再也想不起以前记忆的话,他便以“望宁”这身份,再次留在她身边,期望她能给他一点点的爱。
现在他,只要一点点就好。
他不会再像以前那般奢求她全部的爱,只要她不带着嫌恶的眼神、陌生的眼神、恨之入骨的眼神看他就好。
哪怕她把她的爱大部分给了师尊,他也不发怒了,不发疯了,不禁锢她了,不囚禁她了,他只要她……稍微地给他一点爱就好。
林幽,现在的林幽,也就是望宁,终于认识到一个事实,没有她,他不仅会疯,还会死。
“那现在如何?我们进城吗?”江华神情有些担忧地看向那座空城,询问苏叶的意见。
苏叶对望宁此时波涛汹涌,快要崩塌的内心世界一无所知,她也不知道曾经折磨她到死的道侣,竟然现在想当她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以前一丝一毫都无法分与他人的爱,如今他却只乞求这一丝一毫。
苏叶不知道,她直接略过了状如槁木的望宁,同江华说道:“恩,必然要进城,不管城内有没有人,这里埋的又是何人,我
们都要进城,一探究竟,除掉邪祟。”
“恩,苏师姐说得是。”几人都点了点头。
于是,苏叶收起玉简,眼神坚定,朝城门处走去。
不多时,几人离开坟场,入了城内。
从城门通往城内的路极长,幽暗无光,只在通道的尽头处现着一圈光亮。
他们五人朝前走着,无人说话,脚步声在这近似幽闭的环境内无限放大,飘荡在了这整座城池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