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殿红烛映凉面前的轮廓,此时此刻那张立体分明的轮廓全是柔和,黑瞳里却带着一分炙热,秦芮莫名心头一跳。
低头揪着衣袖,她小脸红了一片,“为何只许皇上看人,我就不能看皇上,以前衍哥哥可不会这样。”
听着那倒打一耙的话语,贺衍低笑一声,忽然牵住那只柔腻的小手,“可是饿了?”
这样一说秦芮才觉得肚子空空如也,今天绝对是她长这么大最守规矩的一天。
殿内桌上摆放着许多吃食,宫里的东西她自幼便吃腻了,可今天的好像格外不同,比以前御膳房送来的味道要好的多。
或许这就是郡主和皇后的区别。
随着头饰忽然一松,她像是受惊一样看向身后,“做……做什么?”
她唇角还黏着糕点渣,一双明眸透着几分忐忑不安,贺衍低声安抚,“头冠太重,我替你取下。”
“……”
意识到自己反应好像有些过激,秦芮红着脸低下头,红唇微启轻轻咬了口千酥糕。
头饰确实很重,顶了一天秦芮的脖子几乎要被压断,随着重量消失,整个瞬间轻松了一大半,就连呼吸也都顺畅了不少。
如瀑的青丝从掌心滑落,贺衍眼神逐渐暗沉,他并非圣人君子,许多个午夜梦回这一幕都会浮现,时至如今,好像一切只是场庄周梦蝶,梦醒时只有将军府那场大火。
所有人都知道他手上沾满鲜血,明明她什么都知道,却从始至终相信自己所表露出来好的一面。
“我们……是不是该喝交杯酒?”
秦芮突然想起嬷嬷千叮咛万嘱咐的流程,刚刚还觉得不自在,但此刻确实满脸认真,贺衍不自觉借住那杯酒。
随着宽大的袖摆穿过男人臂弯,女孩仰起头一饮而尽,却被辣的猛地咳嗽起来。
贺衍递过一杯温水,待到女子脸色好看几分,才低声问道:“饱了吗?”
一般晚上秦芮都不会吃太多,但她并没有说话,而是警惕往后靠了靠,莫名觉得此时对方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再一想到嬷嬷的话,更是脸上烧的通红。
可她还是故作镇定的仰起下颌,“我……我不会侍寝,所以衍哥哥不要指望着我伺候你。”
为什么都是女子伺候男子,还得学取悦男子的手段,这和青楼里的烟花女子有何分别,她才不要靠这些去获得什么恩宠。
望着那张莹□□致的小脸,贺衍并未言语,只是轻轻揽住女子纤细的腰身,突然将人拦腰抱起,秦芮惊的下意识拉住他胳膊,面上满是止不住的惊慌。
还未回过神,整个人就被放在大床上,一道阴影逐渐将她笼罩,耳边多出道低哑的男声,“我会伺候你。”
“……”
炙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激起阵阵颤栗,秦芮脑子跟断了根弦一样,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就连殿内的烛火在视线中也恍惚起来。
烛影晃动,随着床幔落下,屋内气温仿佛渐渐升高。
等秦芮反应过来时只觉得肩头一凉,立马涨红了脸,脑子一片空白,男人沉闷的声音响起,“芮芮,我是不是没有告诉你,我爱你。”
以往从不敢过分表露,只怕吓着她,但此时贺衍只想将她彻底融进每一寸骨血,在这世间他就是负了自己,也不会负她分毫。
感觉脑子一片嗡嗡作响,秦芮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了什么,指尖下意识揪紧他袍角,心跳从所未有的快。
红烛燃尽,晚风拂过窗口,吹不散一室旖旎。
殿外的宫人都是面面相觑,几个嬷嬷却松了口气,这皇后娘娘性子娇蛮,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她们还以为今晚会出什么幺蛾子。
雨梅拍了拍心口,这下她总算可以和夫人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