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阴符阴,你在里面吗?”
符阴手一哆嗦,灵草灵石直接掉地上了。
几位新晋长老见状,齐齐低下头,却不约而同地拿眼角余光瞥向符阴,见方才还冷漠阴郁的陛下此时满脸局促,活似个偷吃被发现的小丈夫,众人不由把头埋得更低了。
吱呀一声。
白珑正踮起脚尖努力从窗棂往里看,听见声音后她立刻转身站好,笑盈盈地看着从后大殿出来的符阴。
符阴:“怎么起这么早?”他把她被风吹到前边的发带拨了回去。同时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跟在白珑身侧的侍女。
尽管这一眼并不含任何威压,但那侍女依旧被吓得浑身颤抖,噗的一下,人形再也维持不住,变成一只灰色的鹌鹑摇摇摆摆地跑远了。
符阴:……
怎么什么乱七八糟的动物都能跑来给他当下属?
但他此刻没心思去计较这些了,因为他已经被白珑拉住了。
“符阴符阴,你刚才在里面干什么?”
对上白珑好奇又含着关心的目光,符阴蓦然想起那天他在珊瑚屋外听见的话。他道:“我在做自私的事。”
白珑歪头。
符阴一顿,继续道:“我在做你认为的坏事。”
白珑歪头的幅度更大了。
符阴又是一番停顿,“九头稚鸡死后,我将它的尸体炼成了镇山兽灵,又命蛟龙族攻占了知雪山。现在,我要将稚鸡族的余孽全都炼成法器。它们的羽毛、妖丹还有爪子都是有用的东西。”
白珑:“龙宫的宝库里不是有很多法器吗?为什么还要炼制新的?”
此时恰好有一只小鸟飞过,它叼着一只虫子停在树上,不一会儿,枝叶茂密出钻出来另一只鸟儿,彼此凑在一处分享食物和梳理羽毛。
符阴没有抬头去看,可是修为到了这个层次,身边连一草一木的牵动他都能察觉,更何况是两只喧闹的活物?
他心里的阴霾忽然散了些。
侧身对跟在身后的海未明吩咐了几句中止仪式,而后拉着白珑离开后大殿,两人牵着手,慢慢通过游廊,往寝殿的方向走,一边走一边回答她的问题。
“因为龙宫的武器多,可是我需要的手下更多。我要招揽人手,我就得有资源、有势力,否则谁也不会真心为我效忠。我想要他们卖命,就得拿出合适的价钱。”
白珑似懂非懂,她问:“那稚鸡族不能做你的手下吗?”
符阴:“不能,因为我杀了九头稚鸡,杀了他们很多族人,他们对我只有怨恨,更何况之前那一战,他们也杀了蛟龙族的人,两族恩怨不可化解,这些人无论是留下还是放走,都是隐患,最好是让他们消失在这世上。”
白珑:“唔,我阿爹说,杀人的人,会有物伤其类的悲伤。你和稚鸡都是妖族,你杀他们会觉得难受吗?”
符阴摇头,觉得这个问题有些不可思议,“怎么会?一群鸡而已。”
白珑又问,“那炼制法器,是要把他们剥皮抽筋吗?”
符阴脚步一顿,“倒没有剥皮抽筋那么狠,我会先将他们弄晕,他们不会有什么感觉,省得挣扎起来耽误我炼器。”
白珑的脸色一下白了。
符阴以为她吓到了,有些后悔自己把话说得太直白,正要安抚,却忽的被她抱住。
“符阴那时候一定很痛对不对?”白珑抬头轻轻吹了吹他的脖颈,又依次向下,在他胸口、胳膊……好几个地方吹气,最后捧起他的双手,又轻轻吹了几下。
符阴怔住了,因为这是他上辈子最后受伤的地方,“你都记得?”
白珑就冲他笑,“我记性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