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夏觉得,自己从没有如此紧张过。
她从未真正谈过恋爱,但是自小到大,从来都不乏追求她的人,高中大学的时候更甚,不是没有长得帅的,也不是没有钱的,只是芒夏也不知道为什么,偏偏栽在盛延琛的手里。
她觉得对的另一半,彼此有感觉是最重要的,所以就算之前在她面前出现有近乎完美的结婚对象,但就是因为没有心里的那种心动,所以芒夏不轻易答应任何异性的交往请求。
推开病房门的一刹那,芒夏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她甚至觉得,现在的自己,似乎有点太卑微了,即使盛延琛好像从未在她面前凶过自己,骂过自己,甚至,他对自己可以说是宠溺跟顺从的。
在芒夏眼里,他不是被外人所传道的心狠手辣冰冷无情的撒旦阎罗,而是矜贵优雅,淡定从容的谦谦绅士。
即便一开始芒夏对于盛延琛的注意始于对方颜值,但是后来能够促使她跟盛延琛进一步交往,转变成为正式男女关系的,绝不单单是因为这个。
对芒夏而言,盛延琛身上有一种不可言说的致命诱惑力,这种诱惑力是芒夏在其他异性身上完全没有领略到的。
这种诱惑力,才是芒夏深陷其中而不能自拔的罪魁祸首。
在这场两个人的情感博弈中,看似芒夏处于上风,但实际上,芒夏后知后觉的发现,事实似乎并不是如此,就如同现在,她隔着一道紧闭的病房门,面上即使能够表现得再强势自傲,但实际上,她内心深处早已因为紧张忐忑而瑟瑟发抖。
病房门被芒夏大力推开,这一回,她暂时收起自己认知中的礼貌跟修养,忽略了挑战人的敲门环节,她害怕因为自己敲门而错过里面最真实的一幕,但同时,她更害怕不敲门之后,进去看到的是另一幕令她更加不能接受的背叛。
还好,芒夏想象中最最不能接受的那一幕并没有出现,里面的一双男女,着装完好,也没有双双倒在床上。
芒夏禁不住的暗暗冷笑,她是在嘲笑自己,芒夏啊芒夏,你何时变得如此卑微?难道只有□□上的出轨才算出轨吗?盛延琛哪怕在精神上有那么万分之一红
杏出墙的念头,你也不应该容忍。
的确,她不应该容忍的,感情就应该自始而终,深情专一,一心一意。
可是盛延琛,今晚,却瞒着她自己受伤的事实,跟另一个女人牵扯在一起,其中不管有怎样情非得已的理由,她都不能忍受。
芒夏突然发现,其实她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大度,即使里面的人衣衫完好,但看到两人共处一室的时候,芒夏还是觉得双眸被刺痛。
病房里,盛延琛坐在病床边上,身上的西装外套已然不见,只着着件白色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脖子以下一块惹眼的淤青。袖口纽扣松散,向上挽到手臂关节处,左手指关节有红肿的破皮,右手小臂被纱布包缠。
而李清舒,在芒夏进来的那一刻,正蹲在病床前,就蹲在盛延琛的正对面,看样子,估计就是她替身盛延琛缠的纱布。
芒夏的突然闯进,也惊到了病房里的两人,门开的同时,李清舒跟盛延琛同时仰头,等看清来人是芒夏的时候,盛延琛的双眸眯了眯,眉间禁不住蹙了蹙,两人的视线,在刹那间相碰撞。
盛延琛眼中的惊诧被芒夏尽数看在眼里,她心底凉了凉,不免生出几分更多的委屈来。
压下心头的那股闷意,刚刚在门外还僵着脸的芒夏,突然又一秒切换成了迷人的眉眼弯弯,她轻轻笑道,“怎么办?我是来的不太是时候吗?好像打扰到二位叙旧了吧?要不要我先出去?等你们结束了我再进来?”
她一句话里有四五个反问,紧接着,她的目光盯着坐床沿的盛延琛,直呼其名道,“盛延琛,我今晚有事跟你说,所以,麻烦请你们聊够之后说一声,好让我进来把事情都说清楚,不过最好不要太久吧,你也知道的,我这个人,耐性没那么好。”
她话里的每一个字,都浮于表面,虚假的很,听不出来的人,恐怕是傻的吧。盛延琛不傻,所以,他听得出来。
盛延琛朝她伸出指关节受伤的左手,“夏夏,过来。”
芒夏盯着他,不为所动。
“怎么?不需要我先出去吗?”芒夏夸张的张大了嘴,面上的惊讶表情夸张又浮夸,这回她将视线下调,落在蹲床边的李清舒身上,“不太
好吧,我看你的好妹妹好像还有话没说完呢,对吗?”
“好妹妹”三个字她咬得极重,语气也不好,盛延琛眉头随着她的话而蹙得更深。
不知道是不满芒夏对于李清舒的嘲讽,还是因为其他。
从芒夏站的角度,可以清楚看到,李清舒眼里倔强忍着的酸楚泪意,几乎下一秒就要夺眶而出,却又因为她的隐忍而死死的困在眼眶里,也正是因为这个动作,使得李清舒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楚楚可怜动人,让人有禁不住想要怜惜的娇弱。
李清舒没有说话,更没有要回应芒夏半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