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太亚德还在时,他的光芒被米太亚德的巨大功业掩盖着,米太亚德没了,城邦里就再也没有人能与他争锋了。
阿里斯提德当选首席执政官,可把特米斯托克利给气坏了,他带领着党羽们,事无巨细在每一件事都和阿里斯提德唱反调,给他捣乱,让他的政策执行不下去。
阿里斯提德当然不会只忍受不反击,也针尖对麦芒地反对特米斯托克利的每一个政治主张,甚至有时候特米斯托克利的主张明显是正确的,他都会加以反对,让之施行不了。
有些人责备他:“阿里斯提德,你这是不是公私不分了?”
但阿里斯提德说:“如果让特米斯托克利和他的同党们获得更大的势力,那么他们造成的破坏会更巨大。即使在暂时让公众的利益稍稍受损,也比让特米斯托克利上位后把持雅典要好得多。”
两人斗的风云激荡,一次在公民上两人又有冲突之后,阿里斯提德甚至直接说道:“除非你们把提米斯托克利和我本人丢进‘深渊’,否则雅典将永无宁日。”
这样的斗争一直持续了好几年,特米斯托克利虽然党羽众多,怎奈阿里斯提德实在是一个道德上的完人,他捉不住任何把柄,一直无可奈何。而与此同时,阿里斯提德的美名却一年比一年更盛,更无可撼动。
见到这样的情形,特米斯托克利开始酝酿一个阴谋。他让同党们暂时偃旗息鼓,不但不再处处和阿里斯提德作对,还加入了鼓吹阿里斯提德的行列,一时之间,全雅典到处都能听到对阿里斯提德的赞誉之声。
就在这个关头,一个人回到了雅典,是离开了雅典好几年的塞雷布斯。
马拉松之战结束后,雅典人本来提心吊胆等着波斯人来报复,谁知道埃及见波斯人连小小的雅典都压制不住,竟然也叛乱了。
大流士大怒,埃及对波斯帝国来说可比雅典重要的多,于是当即先放下雅典,准备亲自率领军队前往埃及平叛。但谁知他还没去。竟然就先病死了。
他死之后,薛西斯和兄长阿托巴赞陷入皇位之争,一番动荡后,薛西斯赢了,之后也决定先收拾埃及,亲自率军去往埃及平叛,一时无暇顾及雅典。
塞雷布斯的探子传回这个消息之后,他就放心出了海,专注在海外发展自己的势力,在好几个重要的繁荣大城邦建立了普拉托的分行,并且甚至秘密组建了一支海上私军。
他是被几封信十万火急召回来的,写信的有马库托利斯,也有他的下属。
塞雷布斯的船刚一在港口靠岸,日日在码头等着他,盼他回来盼的望眼欲穿的下属就急忙迎上来说:“主人,你可回来了,再不回来就来不及了。你可知道,劳利昂银矿发现了罕见的富矿,城邦正在对公民承租!”
塞雷布斯经过长途的航行,有点疲惫地问:“我收到的信上说了,但说的不详细。究竟是什么回事?”
下属激动地说道:“劳里昂银矿旧矿下面又发现了一层新矿,那含银量高的,听说有些矿口都能直接往外面搬银疙瘩!城邦要将采矿权都承租出去,没有资格限制,谁都能租,大家快抢疯了。竞价的日子就快要到了,你再不回来就抢不到了!”
往外搬银疙瘩这种说法也太夸张了,塞雷布斯好笑地说:“这怎么可能?”
然而他再仔细一打听,发现事实跟这个说法相差居然不是太远。
他回到雅典后稍事休整,就被父亲催着去承租银矿。他来到市政广场,想打听打听具体情况,一到广场上就发现司炬官被许多人围着,也在说这件事。广场上几乎每个人都在谈论这件事。
塞雷布斯一出现,许多和他熟悉的大商人、大富豪都叫道:“塞雷布斯,你也回来了!不用说,也是为银矿的事了。可恨啊,竞争对手越来越多了!”
司炬官笑了眯眼地说道:“你们放心吧,劳里昂的矿口多着呢,只要想租的人都能租的到。要我说,你们不如先去劳里昂看看,挑好矿口,到时候也好竞价。”
司炬官掌管着城邦的财政收入,矿口如果都能租出去,国库里将会有一大笔进账,这都是他的功劳,因此开心极了。
好几个人吐槽道:“早就看过了,也早就挑好了。但谁有神眷之子财大气粗,他一回来,我们还能不能租到就是另一回事了!”
司炬官挥挥手,笑眯眯说道:“放心吧,这回的矿口没有哪个是不好的,租哪个都不会亏,神眷之子也不可能把整个劳里昂全租下啊。”
然后他又对塞雷布斯说道,“塞雷布斯,你要是去劳利昂,先去找帕西翁,他在那里当管理,对每一个矿口都了解极了。你让他帮你挑矿口,保证你不会吃亏!”
其他人纷纷骂司炬官:“提马库斯,你是唯恐我们竞价不激烈啊!”
塞雷布斯谢过司炬官的提醒,在广场上转了一圈,没有发现阿里斯提德,估计他应当有事情忙,就打算先去劳利昂看看。
他准备要走时又被好几个人叫住:“神眷之子,等一等,我们也要去劳里昂,咱们一起去!”
塞雷布斯回头一看,这几张面孔有生有熟,身上的打扮有穷有富,里面甚至还有个农夫样子的人。
有人嘲笑那农夫:“鸬鹚,难道你也要去发这个财?你家就两个奴隶,一个老的牙都掉了,一个小的才到腰那么高,你老婆还得自己做饭。你有钱租矿口吗?还是安安生生种你的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