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后厨拿出一个小碗,但是碗里装的不是虫子,而是半碗榛子仁一样的坚果。
这个太好了,比草和虫子都好得多。
这明显是牛大叔给开了小灶,安稚连忙道谢,抱过装榛子仁的小碗。
大叔用善良的牛眼睛望着安稚,“我就猜你会吃这个。你的原身是地老鼠之类的,对不对?”
双手捧着坚果碗的安地老鼠稚:“……”
符渊拎着木牌,最后一个领早饭。
安稚知道,大梵天功修到他的境界,早就不需要再吃任何东西,不过还是有点好奇,他到底打算领草还是领虫子,或者干脆交了牌子,什么都不要。
符渊都没有,他把木牌递给牛大叔,一只手撑在发饭的桌子上,探身向前,对牛大叔笑笑,“我能也要一碗和她一样的么?”
他顶着“远涪师兄”的脸,虽然不如他自己的,还是姿色绝伦。
没人会拒绝长得这么好看的人的要求,牛大叔愣了愣,在他的颜值攻势下,赶紧答应:“你等等,我去拿。”
安稚十分无语。
为了半碗榛子仁出卖色相,玄苍王你越来越出息了。
符渊得偿所愿,领到榛子仁,才离开领饭的地方,就哗啦啦一下,把榛子仁都倒进安稚的碗里。
他自己优哉游哉地拎着空碗往前走。
安稚心中立刻大大地冒出感激的泡泡来:他真好,原来是怕她吃不饱。
安稚抱着碗,跟上符渊,和他一起往座位那边走。
冉野和修落默契地对视一眼,再望向半碗榛子就能轻易收买,喜滋滋跟着远涪师兄的安稚,一起忧心忡忡。
几个人好不容易找到空座位,坐下开始吃东西。
好巧不巧,隔壁桌就坐着天塔门的弟子,看见他们来了,窃窃私语了一阵儿,忽然哄堂大笑。
十有,是在嘲笑他们面前的简餐。
安稚心想,在娑婆盒的幻境里,南沉狠狠黑了一把天塔门,把他们造得狂妄又不讲理,最后被暴揍一通。
在这里,真的天塔门确实狂妄又不讲理,一直在找由头嘲笑七凉山,他们的管事师兄就在旁边,却没人制止。
看来两派结怨已久,互相看不顺眼。
安稚好奇,悄悄问符渊:“他们天塔门为什么要穿那么花里胡哨的衣服啊?”
符渊顺口答:“我们玄苍修行,讲究以心入道,他们天塔门是九碧的,通常是由眼根色相入手,穿那么醒目,大概是要时刻提醒弟子不着于色相的意思。”
“色相?”安稚把榛子仁丢进嘴巴里,含糊地问。
“对。就是你眼前看到的一切东西。”
安稚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眼前。
眼前是符渊变过的脸,但是眼睛仍然是他本人的,拉长的眼角微挑,寒彻如星,正定定地望着安稚。
安稚看着他的眼睛出神,忽然听见他低声问:“好看么?”
安稚连忙把目光转开,低头用勺子挖了一勺榛子仁,全部塞进嘴巴里。
心想:不着于眼前的色相,还真的是挺有难度的。
冉野他们并没听到安稚和符渊在说什么,他们的注意力全在隔壁那群天塔门弟子身上。
天塔门那边果然在议论七凉山。
他们就不客气得多了。
一个比别人都高出不止一头的男弟子操着公鸭嗓,连声音都没压低,就说:“你看,他们居然真吃那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