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屠大人强调,“待会只能带这个袋子。要是听你们师兄师姐说过怎么过关了,自己偷偷准备东西带进去,一律赶出采忧谷。”
看着安稚他们把袋子拴在腰上,浮屠大人又拿出一叠小金碟,逐一发给大家。
金碟名片那么大,正面镌刻着采忧谷三个字,环绕着复杂的花纹,反面是空白的。
“每过一场试炼,金碟上就会现出一朵花。”浮屠大人解释。
安稚懂了,这金碟应该就是采忧谷颁发的试炼认证证书,怪不得熊七那么想要。
大家小心地把金碟收好,跟着浮屠大人下楼出塔。
一出塔就发现,这次和他们一起去试炼的,还有不少别的门派的弟子。
其中就有天塔门的几个弟子,腰上也别着小袋子,袋子竟然是银色的,明显不如安稚他们的金色的好。
除了他们之外,还有那个坐着轮椅的青霄王。
在高塔外明亮的日光中,他显得更加苍白消瘦,穿着宽大的衣袍,眼皮上不知为什么,抹了胭脂一般泛着红,把一张脸衬得妖娆无比。
他靠在轮椅里,无论怎么看,都丝毫没有一个王该有的样子。
符渊也经常宽袍广袖,举止散漫,懒洋洋的,但是不管怎样,一身气度丝毫不减。
这少年却完全是一种放弃状态,脸上时时刻刻挂着浑不在意的笑容,像是万事不放在眼里,又万事与我无关。
大家对他的态度也并不像对青霄的王那么尊重。
安稚冷眼旁观,看见浮屠大人虽然对少年态度恭敬,点头哈腰,但也只不过像是对待一个肯花钱的大金主而已。
浮屠大人指派了两个采忧谷的人,带着大家沿着积雪的山路往前。
安稚落后两步,小声问符渊:“这人真的是青霄王?”
符渊点头答:“是。他是名义上的青霄王,叫盛容,从小就父母双亡,体弱多病,因为天生的热症,一直住在冰屋里。后来病越来越重,只有在极寒的采忧谷才不发作,就从青霄王宫搬到了采忧谷。青霄现在实际掌权的摄政王是他舅舅,叫非侑。”
怪不得。
安稚又看了盛容一眼。
“他在这里养病,也要去参加试炼?”
符渊答:“浮屠说,他住在这里闲得无聊,常常跟着来历练的弟子去玩。”
安稚懂了。
盛容常常去玩,什么都懂,昨天让人捡树妖的小树枝带回去,还教唆她们给树杈浇三清水,全都是故意的,唯恐天下不乱。
这个盛容关在小岛上养病,养成了一个变态。
不过因为他天生长得好看,好几个女弟子好像并不觉得他变态,一路都跟在他的轮椅左右,叽叽喳喳地跟他说话。
盛容靠在轮椅里,任侍卫推着,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着她们,眉梢眼角都带着笑意,不知道又在憋着什么坏。
他们一路往谷里走,遇到好几个岔道都没有停,最后终于来到一扇巨大的石门前。
采忧谷的人停下来了,转动门边的机关,石门吱呀一声开了。
开门后,他们给每人都发了一个小铃铛,让他们挂在手腕上。
“你们进去后,要走到最里面,拿到里面的一把琴,就算过关。甲甲等试炼不容易,万一实在出不来了,或者出了什么意外,就把铃铛里塞的纸片抽出来,摇一摇,立刻就能离开试炼场。”
两个工作人员根本没有进门的意思,袖手站在门边。
其他门派带队的师兄师姐也不进去,扎堆站在门口聊天,只有符渊寸步不离地跟着安稚他们。
众弟子互相看看,一起进了石门。
里面并不黑。有光线不知是从洞顶还是什么地方透进来,照亮了整条甬道。
甬道两边都是石壁,石壁很光滑,什么都没有。